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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军第二次被拉上来的时候, 脸颊都在哆嗦。
谢淮气定神闲坐在他面前, 又问了一遍:“清醒了吗?”
夏夏站在一边,目光落在谢淮身上。
谢淮沉默而安静,白T恤衬得他身形单薄,在这皎皎的月色里格外清冷。
夏军经过两次倒吊, 刚才的嚣张的气焰一点不剩。
他这次想也没想, 点头如捣蒜:“清醒了。”
谢淮问:“你骂谁小贱人?”
夏军看了眼夏夏, 嘴唇抖着不敢说话。
谢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骂谁?”
他言语冷冷的, 夏军本能地看向夏夏。
夏夏和他对视, 发现他眼里曾经的戾气和暴躁不见,全被怯懦和胆寒取代。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从前在那孤僻的村子里,没人制得住他,可他活了半辈子遇到谢淮, 像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一样。
谢淮笑笑, 第三次把他踢下去。
……
夏军被拉上来, 说话已经结巴了:“我……我我说了。”
谢淮平静道:“你是说了, 可你说的话我不满意。”
少年俊美的面孔挂着温和的笑意, 在他眼里却和魔鬼无异。
此时此刻他头脑已经完全乱了,只觉得谢淮要杀了他。
从高空坠落的恐惧感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
没有人告诉夏军绑他的绳子是特级登山绳,可承受的重力上线是五百公斤。
他被倒吊时血液上涌,睁开眼就是几十米的高空。绳子在顶层的水泥边缘发出呲呲的摩擦声,随时有磨断的可能。在他眼里, 自己每一秒生命都如悬在钢丝上,说不准下一秒就会掉下去摔死。
谢淮再推他几次,那绳子一定会断。
他刚才嘲讽谢淮不敢杀他,经过三次倒吊,那不知何处生出来的自信早已经消失无踪。
夏军蠕动到夏夏身边,去蹭她的小腿:“夏夏,我是你叔叔,他要弄死我,你不能不管啊。”
他脸色涨红:“我是你亲叔叔!”
夏夏面无表情。
她一言不发,仿佛地上卑微求救的男人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谢淮揽住夏夏的腰将她拉到身后,弯起唇角:“你还敢靠近她?”
梁源太从楼下拽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淮哥,赵一雷抓到了。”
夏夏:“?”
谢淮蹲在夏军面前,揪住他沾满灰尘和皮屑的头发:“你有人做伴了。”
“这男的敢跟我抢女人。”他冷笑,“真他妈不自量力。”
谢淮从口袋掏出把折叠刀,冰冷的刀刃对着夏军晃了晃。
夏军额头汗珠滚落,语无伦次:“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也没抢过你的人,我……”
谢淮把他拖到赵一雷面前:“看清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他手腕一翻,猛地把刀插进赵一雷裆.部。
刀尖扎破裤子里的血袋,溅了谢淮满手的血。
赵一雷疯了般在地上打滚嚎叫。
谢淮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于是连着眼角也沾上了血。
夏军呆滞。
那男人仅仅是和谢淮抢女人就被下了这样的狠手,以他对夏夏做过的事,他毫不怀疑谢淮会直接弄死他。
一个敢三番四次把他推下楼、敢举刀伤人的男人,在这没人知道的偏僻地方,弄死他不过小事一桩。
谢淮脸上糊着鲜红的血,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夏军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
他挣扎后挪,向夏夏求救:“夏夏,你快给叔求求情!”
他脸颊因为过度恐惧而显得狰狞:“我没碰过你,我真的没碰过你,我从前打你,是我不好是我混蛋,你们怎么打我都行——夏夏,夏夏——”
夏夏一声不吭,他又去求谢淮:
“我对天发誓,我真没碰过她!我虽然曾经鬼迷心窍,但我没成功。”
“不信你问她,夏夏,你说话啊——”
谢淮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两腿中间:“刚才看清楚了?”
他卷起自己干净的T恤边擦了擦刀刃上的血:“不过你就算看清楚了也没用,我不会让你像他那么舒服。”
“听过凌迟吗?”他淡淡地说,“古代被凌迟的人得捱一千多刀,我没那个本事。”
他自嘲地一笑:“就你这几两肉,顶天了也就十刀。”
谢淮手中的刀尖贴着他腿根蹭:“不过我在考虑,该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横着,一刀一片,割下来是圆片,干净利落。竖着……”他顿了顿,用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劈出十条,但底部还连在一起,再拿开水一烫,造型就像煮在火锅里的鱿鱼花,美观又漂亮。”
“你别这幅表情,搞得像我要杀了你一样。”谢淮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哪敢杀人?我会替你联系救护车,你死不了,就是下半辈子会不太好过。”
他话音落下,用刀背在夏军那个部位轻轻刮了刮。
夏军两腿夹紧,裤子一热,直接失禁了。
他身下瞬间湿了一滩,裤子滴滴答答朝下流着尿液。
姜景州适时地说:“少爷,今天还是算了吧,他都尿成这样了,别弄脏你的手。”
谢淮不动声色,漆黑的眸子盯着夏军。
空气一阵安静,静到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清晰声音。
谢淮把刀递给姜景州。
夏军以为自己的命保住了,却听见少年开口,嗓音冷冽:
“把他脚上绳子割了。”
姜景州愣住:“谢淮?”
今晚的一切都很顺利,按照原本的计划,这场教训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夏军吓得屁滚尿流,以后再也不敢来找夏夏麻烦,而他身上没有一丝外伤,就算报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可谢淮却不打算在就此结束。
谢淮重复:“把绳子割了。”
姜景州犹豫一下,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谢淮再次把夏军拖到楼边,这次他脚上没有绳子捆着,落下去必死无疑。
夏军身上软得半点力气都没了,他半边身体探到外面,只要谢淮松手,他必定掉下去。
夏军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直勾勾瞪着眼睛,看着少年染血的面孔。
夏夏沉默了一晚上,开口时嗓子不知怎么哑了,她轻声说:“谢淮,可以了。”
“看在夏夏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条命。”谢淮嗓音低哑,“但下次再让我在她身边见到你——”
他松开手,夏军身体直直后仰。
夏军放声尖叫。
谢淮在夏军的身体就要掉下楼的前一秒钟将他拉了回来。
他眼神冰凉:“——我真的会弄死你。”
谢淮将他甩回地上。
夏军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谢淮转身,头也不回拉着夏夏朝楼梯口走去。
姜景州和梁源太合力把赵一雷的“尸体”拖走。
“等等。”刚走过楼梯的拐角,夏夏拉住谢淮。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巾,对着皎洁的月光擦拭谢淮脸上的血。
谢淮面对夏军时那令人恐惧的残忍表情褪去后,忽然没皮没脸地笑:“这算我赢了吧?”
他接过纱布随手擦了两下,看了看远处躺在地上的夏军:“你有话要对他说的就在这里吧,我去楼下等你,让源太陪你。”
谢淮坏心眼地说:“你现在成年了,伤人要负法律责任,想教训他别自己动手,让梁源太打。”
“那小子就是个免死金牌,一点小打小闹,没有警察会为难他。”
谢淮笑了笑,揉夏夏的头发:“男人从来只和男人动手,孬种才打女人。”
“你不用怕,他再也不敢碰你了。”
他转身下楼,留夏夏在楼顶。
夏夏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源太,你也下去吧。”
赵一雷一身血浆在楼下和姜景州吹牛。
谢淮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演技不错啊,刚才那两声惨叫,我以为真把你给切了。”
赵一雷咬牙切齿:“我那是演的吗?我那是真的叫!”
“谢淮你个不靠谱的,刚从冰柜拿出来的血浆就往我裤.裆里塞,那他妈是冰的!”赵一雷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嫉妒哥哥比你大,想趁机让我不举?”
谢淮淡淡回嘴:“谁比谁大还不一定。”
赵一雷从车里掏了条裤子:“不行,我得换套衣服,这样穿出去被人看见肯定得报警。”
他拿着裤子上楼,正好遇到梁源太下来。
赵一雷:“你不在上面保护夏夏,下来干嘛?”
梁源太委屈地说:“夏夏让我下来的。”
“这不胡闹吗。”赵一雷说,“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那傻逼伤到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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