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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珂奕收起打量的视线，他抿着唇神色淡淡地问陈妮：“你是在找我吗？”

陈妮望着眼前面色淡漠的周珂奕，眼里霎那间迸发出浓烈的欣喜。而后见她小嘴一撅，快速站起身扑到了周珂奕的怀里。

“周周。”她哽咽着声音喊，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好想你啊。”说着，她又拿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耳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才有了真实感。

说完这句话后，似乎一下子打开了她的记忆阀门。

过去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就像是这个世界多余出来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自然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想念。

那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每每夜深人静时便分外明显。她只能守在原女主身边，每天见她对着别人巧笑倩兮，却对她的心上人避之不及。

蓦地，她又想起了那些与他错过的时光。

小树林里，她多想让周珂奕看见自己。而后笑眼弯弯地捧着他的脸郑重地告诉他，她有多么多么喜欢他。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笑的样子。

那天夜里见他淋着雨，她多想跑到他面前狠狠踩他一脚，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下雨天要打伞。他对自己的身体不在意，可她会心疼。

她知道他喜欢被关心的感觉。

那次在教室里与她亲昵被人撞破，后来让人告到笑面虎那。她多想拧上他的耳朵，凶巴巴地叫让他不要一个人包揽所有的过错。

他还未成年，也需要被人呵护着。

可惜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又没勇气说出口。过去种种，虽然不是她本意，但原女主切切实实对他造成了伤害。

如今，她只能说声……

“对不起。”陈妮闷闷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把头埋在周珂奕怀里，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不一会儿，眼泪便浸湿了他胸前一片。

滚烫的泪也像是落进周珂奕的心里，在陈妮扑上来的那一刻，他心脏就控制不住地紧缩起来。

如今他身体僵硬着，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怕这又是轻轻一碰就会碎的梦。

两年无数个夜里，他曾多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每每都是他稍稍一有动作，怀里的陈妮便倏忽不见。

醒来时，他拭去眼角的泪，一眼不眨地望着白色的墙发呆到天亮。

过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两侧的手虚虚环在她的腰间。他想，就让他贪心地抱一会儿吧。

此刻听着她近乎呢喃的对不起，他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地被扯下了一块。他低垂着眼，哑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陈妮忽的抬头，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她踮脚亲了亲周珂奕的下巴，眼里尽是疼惜。

“我……不应该……”陈妮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夺眶而出。

周珂奕目光微微有些隐忍，半晌后他蓦地笑出声。他倏地伸手轻抬起她精致的下巴，侧头覆上了去。这个吻从温柔试探转到逐渐凶狠，他眼角的泪无声划过。

临了，两人都有些喘。待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周珂奕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状似无意地问：“你都想起来了？”

陈妮愣了愣，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心虚地再次埋进他的怀里，没有回答。

她不想对他撒谎，却也没有勇气跟他说明缘由。所以她现在选择逃避，只想着首要任务是先保他平安。

周珂奕见她一副不想回答的模样，他静默半晌后，似是挣扎了一会儿才语气笃定道：“你不是她。”

听此，陈妮内心深处陡然掀起滔天巨浪。她安静几秒后抬头软软地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问他：“你说我不是她，那我会是谁？”

昏黄的路灯下，周珂奕神色有些晦涩难辨。许久，他斟酌着开口：“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想你或许是只山上来的一只妖精，天上下来的一个仙女亦或是游荡在世间的孤魂。”

他语气顿了顿，低头直视着她的眼轻笑问：“所以你是哪一种？”

陈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没想到男朋友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她眼神变了变，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她？”

周珂奕别过眼，想起他房间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作业本，淡淡开口：“你们的小习惯不一样。”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面又加了一句，“还有感觉。”

怀里的这人看着他，眼角眉梢全是温柔。可……那个人不是。一个人即便是失忆了，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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