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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78
翌日。
乔烟瞪着眼睛看客厅沙发上躺着的湛易。
昨晚片段的记忆涌上来, 她记得自己被湛易拦下来背到了车上, 后边的事情就全然不知道了。
乔烟拍了拍额头，懊恼。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警惕心了。
不过，湛易是正人君子, 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乔烟看了眼两人身上完好的衣服心下安定, 绕过沙发蹲在他面前。
睡着的男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淡, 唇边勾着浅淡的笑, 睫毛很长, 像一把小扇子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乔烟忍不住凑近, 放大的俊颜就在眼前，她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下巴上钻出来泛着淡淡青色的胡渣。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臂将她往上一提，整个人便趴在湛易身上, 嘴角重重磕在他下巴上, 短短的胡渣刺在唇上痒痒的，头顶传来声音，“偷亲我？”
乔烟脸上飞快的染上一抹红晕，撑着手臂想要离开，却被他双手箍紧腰肢，“嗯？跑什么？”
“你......你先松开我。”乔烟磕磕巴巴的说着抬头瞪他。
湛易坐起身却没有松开她，将娇小的人拢在怀里, 下巴压在她肩上，声音中带着愉悦，“不是想要知道什么是喜欢？”
乔烟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红唇微动, 虽然这幅姿势羞人但依然想解决即便是在梦里都困扰她的问题，“什么是喜欢？”
湛易轻笑出声，胸膛微微起伏，“我教你。”
***
几天后乔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湛易似乎被她追到手了。
尽管那人孜孜不倦的教她怎么谈恋爱，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
乔烟抱着湛易胳膊走在校园里景观带的石子小路上，一天内第八次向他求证，眼睛亮晶晶的，干净澄澈，“我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湛易耐着性子点头，将手中的医学书收好坐在长椅上，摸摸她的头，“嗯，我们在谈恋爱。”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仰头，喉结滚动，性感撩人。
乔烟坐在湛易身边，将他手中厚重的书放到一旁，伸手从他衣兜里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双眼弯弯狡黠道，“小朋友不能早恋的。”
湛易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扣，“十七岁，不是小朋友了，可以谈。”
乔烟突然凑过去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退开，“我在网上看的，情侣之间要亲吻。”
湛易眸光一沉，伸手将人揽过来，额头抵着她的，“没感觉到，重新亲。”
乔烟捂着嘴巴摇头，笑出了声，“小哥哥，我还未成年哦。”
磨人的小妖精。
湛易紧紧攥起拳头，良久才缓缓松开，把她抱紧，将她按在胸膛，“那就抱抱，等你十八岁。”
“还有八个月。”乔烟小声提醒道。
“嗯，快点长大。”
***
乔烟把湛易追到手后，孟嫣然彻底退出历史舞台，高霆也有了新的女朋友，当时乔烟和湛易抱在一起的照片被发到论坛上去的时候还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乔烟爱玩，湛易冷清，不少人觉得两人并不般配，一小部分暗戳戳的猜测两人什么时候分手。
然而正主每天甜甜蜜蜜的，所到之处方圆十米的空气都是甜的，乔烟却并不知道这样的甜将会在不久后消失。
赵韵流产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乔烟还在医学院的实验楼下等着湛易出来。
她什么都顾不得，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湛易说，订了机票飞回B市，家里派了车在机场等着，一路赶到医院。
八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漫长的让人绝望，乔烟蹲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看着护士进进出出，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好在赵韵没有事情。
乔烟松了口气，眼中带着血丝看向乔黎，“爸，妈为什么会流产？”
也是最近她发现了乔黎的不对劲，却没有多想，现在赵韵一出事，之前忽略的细枝末节便涌上来。
乔黎目光躲闪，“在商场里不小心从电梯上跌下来的。”
乔烟不自觉眯了眯眼正要再问，赵韵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乔烟连忙凑过去，“妈。”
赵韵温柔的看着乔烟，摸摸她的头，“烟儿，妈妈没事，别担心。”
乔烟随手抹了一把眼泪，猛然点头，“好，我守着你。”
自那天之后乔烟再也没见乔黎露过面，家里人支支吾吾的瞒着她，赵韵也是一副不想提起的样子。
她在妈妈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签着“赵韵”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感情已经破裂到这个地步。
寒假照顾赵韵的时间里，乔烟发现了她心情时常低落，并没有往抑郁症的方面联想，后来无数次乔烟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她发现了是不是妈妈就不会离开了？
赵韵的身体逐渐好转，心情也慢慢变好，重新拾起了她热爱的油画，每次一画便是一天，沉醉其中。
乔烟觉得只要妈妈过的开心，就算是两人离婚也没什么的，可以看的出来爸爸每次回家都极为勉强，每次爸爸回到家家里的氛围便不如之前的温馨。
她只知道爸爸不爱妈妈了，但从没有想到他会给妈妈更深层次的伤害。
寒假开学后，乔烟见赵韵完全恢复过来心情也不再飘忽不定便放下心来。
过了年到学校没多长时间，乔烟的生日也快到了，成人礼在家里早早办了。
她的成人礼由赵韵一手操办。
“妈，你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看你瘦成这样。”乔烟心疼的看着赵韵失去光彩的面庞，从年后到现在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身形瘦削，面带死气。
赵韵浅浅一笑，“身体不如从前了，妈妈在调养呢。”
乔烟扑进她怀里，“妈妈一定要长命百岁，你还要看着我结婚生宝宝。”
赵韵坐在椅子上，手上染了一些难以洗掉的颜料，摸着乔烟的头发，“我们家烟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乔烟脸色一红，点头，枕在她腿上，“妈，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很好，等我生日过了带回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赵韵点头，“好，烟儿长大了，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不要任性。”
乔烟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赵韵在交代后事，赵韵似乎敏感的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乔烟看不到的角度满目无奈。
“妈，你说什么呢！我永远在你身边，任性撒娇，磨着你。”乔烟鼓了鼓脸颊趴在赵韵腿上撒娇。
成人礼之后赵韵把她送到机场，“去吧，等你暑假回来。”
乔烟挥手，“妈，如果在乔家不开心那就跟爸离婚吧。”
她的妈妈那么好，不必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再坚守这个家。
赵韵眷恋的摸了摸她的头，“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妈妈能处理好。”
乔烟重新扑回赵韵怀里，吸了吸鼻子，“好，妈，你要调理好身体呀！等暑假我们去海边度假。”
她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总觉得她不应该走。
赵韵摆了摆手，“去吧，等你回来。”
乔烟上了飞机收到湛易发来的微信惶惶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
乔烟到了学校放心不下赵韵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眼见着她的身体一天好好起来，而且还开了自己的画展，乔烟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也被压下去。
却不想，她错过了赵韵抑郁症的最佳治疗时期。
***
乔烟在学校的十八岁生日会定在她出生当天的阴历时间，也就是在家里办完成人礼后的一个多月之后再次举办。
宴会订在当天晚上七点。
傍晚，乔烟到广播室找湛易。
湛易负责学校广播站已经两年时间，每周周五都会在广播里用她喜欢的声音讲述着一个个故事或者播报时事。
湛易的广播已经结束，正在里边收拾东西，乔烟忍不住钻进去，其他人揶揄两句给两人腾出空间。
乔烟抱住湛易腰身，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他，眼底带着期待，“哥哥，今天我成年啦！有什么礼物要送我吗？”
只要乔烟叫他哥哥便是在撒娇，而湛易对她的撒娇从来招架不住，只要她软着声音叫一声哥哥，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湛易垂眸将手头的稿件收拾好放到一边这才转身伸手环住她的腰，微微弯下腰，亲昵的蹭着她鼻尖，“小丫头想要什么礼物？”
乔烟歪头想了想，她什么都不缺，没想出个所以然，便笑眯眯的嘴甜道，“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湛易将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糖放进她嘴里，弯腰抵着她额头，声音微哑，“这是你说的。”
乔烟含着糖块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眨眼，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你要做什么？”
湛易轻笑出声凑在她耳边，“你觉得呢？”
耳朵被他闹得痒痒的，乔烟偏头躲开，目光飘忽，嘟囔了一句，带着甜甜的草莓味，“我怎么知道。”
湛易轻轻捧着她的脸，在乔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唇覆在她唇上，浅浅的啄着，小心翼翼的像是吻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乔烟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唇上软软的，还带着一丝甜，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闭着眼沉醉其中的人，紧张的拽着他衣角，“湛易......”
湛易睁开眼，浅色的瞳孔在斜斜的阳光下透着蛊惑人心的光彩，“乔乔，闭上眼睛。”
“哦。”乔烟乖乖闭上眼睛。
每一秒似乎都被拉成夏日漫长的一小时，阳光悄悄从房间中溜走。
原来亲吻是甜甜的，混合着温暖的阳光的味道以及柠檬香和甜甜的糖果味，如同被晒化的蜜糖，能拉出丝来的甜。
十分钟后，乔烟把头埋在湛易怀里，不可一世的小魔女这时候变成了羞涩的含苞欲放的花儿，轻轻拽了拽他衣角，“我妈妈想见你。”
湛易餍足的又低头啄了啄她软软的唇，将她的糖夺过来，“好，等成人礼结束后我陪你回家。”
湛家那边也该安排一下了，虽然他之前透露过，但到底没有挑明，乔乔成年了他们也可以订下来，等她到了年纪就结婚。
乔烟站起身将湛易压在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勾着他下巴，“偷了我的糖要惩罚。”
湛易按住她腰肢，声调低沉，如同缓缓流淌进耳膜的电流，勾的人心痒难耐，“怎么罚？”
乔烟脸上泛上了胭脂色，伸手覆住他深情的眼睛，青涩的吻落在他唇上，生涩的横冲直撞，将糖夺回来。
这一消磨便是半小时光景，乔烟羞得不肯从他怀里出来。
“我爸找来了造型师，就在家里，你去选衣服，两个小时后再到我家来接我。”乔烟低眸一项一项的讲着接下来的安排。
“不许我看？”湛易把她抱起来放到地面上，好不容易等到她成年，一分一刻都不舍得分开，尤其这幅羞得不知所措的模样，与平日风风火火的性子天差万别，让人爱的紧。
“不许！”乔烟鼓了鼓脸颊，见他温柔的目光看过来，耳尖微红，踮着脚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今天我说了算。”
“好，依你，小寿星。”
两个小时后，湛易穿着定制西装捧着花去乔烟住的公寓接她，人去楼空。
冬日的冷气穿透了房间，屋内冰凉一片，房门大开，里边她的日常用具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那一瞬间，生命里的色彩阳光骤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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