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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将手里的泡沫仔细涂到黎垣的嘴巴周围， 覆盖住刺刺的、青色的胡茬， 全部抹完之后， 又厚厚抹上了一层。

他稍稍转身拿起黎垣身后，放在台面上的剃须刀，一只手抬着黎垣的下巴， 另外一只手拿着剃须刀为他修理起邋遢了一个多星期的胡茬。

“不疼吧？”他问。

“不疼。”黎垣直直盯着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一眨不眨的， 好像是一个不小心严若就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似的。

严若感觉身体都要被他看穿了，从两人把话说开了开始，从门口一直到浴室，黎垣的视线一秒钟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想过开口劝阻， 但仔细一想，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太混蛋，算了，想看就看吧，看穿了也无所谓。

十多分钟后，黎垣脸上的泡沫已经清洗干净， 镜子里的他除了头发长了一点， 凌乱了一点，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已经重新回来了。

“头发也得剪了。”严若撑着下巴打量着黎垣， “话说，你这身衣服我怎么记得好像……”

“你走了多久我就穿了多久。”黎垣脸不红， 心不跳地接过他的话。

“……”

“我想洗澡。”黎垣说。

严若点头，说：“嗯。”完了就要出去，意思是把浴室留给黎垣。

可刚走两步，整个人就被黎垣重新箍进怀里，他偏头问：“怎么了？要我给你拿换的衣服？”

“不用。”

“那是……”

“我们一起洗吧。”

黎垣说完，严若顿时从脚趾头到耳朵都红了，虽然说他和黎垣该干的、该看的全都看过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的灵魂外出去游荡了一圈，要知道，在黎垣的世界里，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但是在他灵魂的世界里，那可是已经过了一辈子，一辈子啊！

想到这里，严若突然开始感伤，凭什么啊，黎垣只等了他一个多星期，他却等了黎垣一辈子。一时间，惬意和不甘一齐涌上心头，两种情绪夹击着他，在某个瞬间猛然爆发，最后的结果是——

“嗯，等我去拿衣服。”

“不用，由浴袍。”

“算了，那个浴袍都一个多星期没穿，落灰了。”

黎垣哑口无言，只得放他出去。

没让黎垣就等，他迅速出去拿好衣服进来，放到挂着浴袍的柜子上，问黎垣：“淋浴还是泡澡？”他这一问莫名有点妻子询问回家的丈夫“你要先吃饭还是先吃我”的感觉……

“泡澡。”

严若红着耳朵开始放水，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黎垣已经将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了，一回头，严若吓了一跳，可惜还来不及害羞就被黎垣抱住。

黎垣问，“要我帮你吗？”说着，手已经将严若的衣角从裤子里提了出来。

在情人面前脱衣服这种事，一方面是要体现自己的矜持，另一方面是为了安抚自己悸动的内心，所以严若急忙回答自己脱。

脱衣服是一个思考的过程，就像沉思者好不容易在繁忙的间隙得空思考人生，也是一个容易让人血脉膨胀的过程，不过苦的是另一个当事人。

不过黎垣不是平常的男人，他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等到严若将身上的衣物除完，水也已经满了，便抱起人坐了进去。

害羞劲儿也只是一会儿，严若很快就找回了以前两人相处的状态，他伸手拨弄着黎垣已经被热水弄湿的头发，“我们待会儿出去吧，顺便把头发剪一下。”

闻言，黎垣眼里露出几分失落，“你不喜欢？”

严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黎垣开始变得很敏感，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就是他的错了。

他连忙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但是你还要去公司，头发长了容易显得没精神，这样会误导下属的精神走向。”

“噗……”黎垣难得的笑了。

不是，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看到黎垣终于笑了出来，严若心中的负罪感少了许多。

黎垣抬手，指腹抹过他的唇瓣，眼角还带着未褪去的笑意，“嗯，都听你的。”

黎垣的话让严若的内心得到了满足，他弯起上身，靠在那片依旧结实、温暖的胸膛上，听着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安心而满足。

“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放都不想放开了。”他发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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