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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在城郊发生车祸事故现场非常惨烈, 在这种太平无事、连小狗走丢了都能上本地新闻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骇人。
凌粟靠在床头, 看着电视上的事故播报,面色平静。
明明暗暗的光影投在他的脸上,让躺在没开灯的病房里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诡异的平静。
关牧州带着买来的餐盒推门进去, 叫了他一声:“小粟。”
“嗯。”凌粟转过头来,朝着关牧州抬起嘴唇笑了笑, “贺砚回没出事。”
关牧州的手顿了顿, 表示不明白。
凌粟努努嘴, 让关牧州看向电视上的页面:“说没事。司机是安全气囊弹出鼓掌才死亡的。后排伤得比较重的是旁边的保镖。贺家老爷子受了惊吓, 贺砚回就是轻度昏迷,媒体去采访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关牧州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气氛凝固了半晌。
“我没什么事。”凌粟低头, 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厚被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就是, 被吓到了。”
“呀你也知道嘛就那什么, 怀孕会激素分泌不稳定?还是什么荷尔蒙不对的什么, 就是一不小心吓到了。”
被贺砚回给吓到了。
也被自己能生孩子这个跨时代超新兴的认知给吓到了。
“你有联系上他吗?”关牧州放下手里的饭,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凌粟,眼神里有忍不住的关切。
凌粟摇头, 垂着眼睛, 有几分无奈地拎了拎嘴角:“没人接。”
凌粟刚醒过来就被看见了李医生, 还没等他说什么,李医生就拉了窗帘关了病房门,坐在他的床边叹了口气:“凌先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凌粟当时吓得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己仿佛被搁置到了断头台的正下方,就等着头顶那一把斧子劈下来。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
你怀孕了。
凌粟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李医生尽职尽责地在旁边说了很多,大部分医学术语凌粟这辈子都没听说过。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那一句话不断地在循环往复大声重播着。
你怀孕了!
怀孕了!
他一个堂堂二十七岁的大男人,揣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崽子。
而那另一个男人还躺在同一个城市的另一家医院里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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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回被转到了海城最顶尖的私人医院。
作为一家医院,它任性地占据了海城市中心cbd的最高楼的下几层,把病房装修得跟总统套房似的,地上全铺着隔音效果奇佳的柔软地毯,走在上头的时候轻飘得如同羽毛。
在让贺砚回静养了两天之后,大家才陆续上门。
陆云推门走进最靠里的v病房的时候,贺砚回正靠在床上休息。
“包扎好了?”贺砚回没睁开眼睛,只是听见开门的轻微动静的时候问了一句。
陆云恭敬地站在门边:“是。”
陆云是贺砚回一直用着的亲信,也是贺砚回在三院住院期间的临时不称职护工。
他抬起头,这个五大三粗肌肉虬劲的大汉,脸上有些难得的狼狈。
他的眉骨到眼窝处已经蔓延出了乌紫色,额头上抱着纱布,一只手上也吊上了固定的夹板。
虽然贺董事长说是能当工伤来报销吧
但一个保镖被自己的老板打成这样,着实是有几分令他本人难以接受。
他们出发去接贺砚回的时候,陆云其实想得很好。
和凌先生在一 起的贺先生肯定毫无攻击力。
虽然贺董不满意凌先生的存在,但是如果先礼后兵,不说什么,先把自家贺先生带出来说说话吃顿饭什么的,那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可谁知道,当他们敲门无果,最后翻墙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开放式的厨房里被打碎的碗和一地的碎瓷片,星星点点的血已经在地上干涸出了形状,活脱脱一个凶杀现场。
而他们的贺先生,就跌坐在冰凉的瓷砖上,歪着头,有几缕头发狼狈地从额头上垂了下来,落在他紧闭着的双眼前。
从前门被请进来的老爷子看得五脏六腑都快吓错位了,年纪大的人哪里能看得了自己孙辈这种样子,挥着拐杖什么斯文儒雅都不管了:“给我抬走!马上联系医院,赶紧的!”
他们一群跟来的人也都被着场面吓坏了,看着没有一点的动静的贺砚回,上手就想去架他。
可还没等到陆云碰上贺砚回的胳膊,贺砚回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但直觉有危险。
贺砚回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揪着陆云的胳膊,膝盖向上狠狠一顶,直接把人拎着过肩摔了出去。
贺砚回从小就学各种防身术,散打全集自由搏击什么都涉猎过,和对方的力量对抗的每个动作几乎都是他的本能。即使在轮椅上坐了许多日子,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动作的迅速和连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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