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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救人!快救人!
萧霁风没有想到追出来后,会看到令自己目眦并裂的画面,声音嘶吼的沙哑。
盛夏只来得及听到一道声嘶力竭的呼喊声,然后,就看到了朝自己飞驰而来的轿车。
这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她知道自己要躲开,不管是跑到人行道上还是就近躲到车里,都比原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要好。
只是,她动弹不了。
脚下就像是生了根,重的很,她抬不动。
"啊!"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叫出声。
盛夏也想要叫,但是她发不出声音,显然是吓傻了。
砰--
是肌肉、骨头跟车相撞的声音。
砰!
是人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撞……撞人了……"
"救人!快救人!"
"打120,马上打120!"
"……"
现在一片惊慌失措,这里是四方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车辆川流不息,因为现在的事故,短时间内就造成了拥堵。
路口维持交通的交警迅速赶了过来,指挥着车辆不要逗留。
行人却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拍照的,有录视频的,有面露不忍的……
却没有人敢轻易的去碰触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的人。
盛夏的眼前满是红色,刺目的红色充斥着眼球,她很冷,很怕,恐惧和害怕紧紧的包围着她。
耳边是周围嘈杂的嗡鸣,她踉踉跄跄着站起身,整个人的神志都是飘忽的,她的肚子有些疼,但是她此刻却顾不上去管。
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倒在地上的萧霁风,看着他身下那一滩刺眼的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身边,她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她蹲下身,想要去摇醒他。但是她害怕他身上的血,她更怕他就会这样死。
死……
盛夏瘫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的,握住了他的手,"叭"眼泪落在了他手背上。
"萧霁风……"她的嘴唇在颤抖,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她记得,上一次她看到满地鲜血的时候,是她的母亲去世的那天,整个浴室里都是血,浓稠的血混杂着水,好像无穷无尽。
"呜呜呜呜……"急救车的声音划破四方城的上空,医护人员用最快的速度将人抬上了担架。
盛夏跟着上了救护车,在救护车关上的那一瞬,她看到了被警察带走的盛媛雪。
四目相对的瞬间,盛媛雪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恨意。
急救室外面,医生将她拦了下来,伴随着"家属不能进去",门在盛夏的面前关上。
萧霁风的父母在半个小时后赶到,萧母哭喊着跑过来,看着急救室紧闭的房门趴在萧父的肩上痛哭。
萧父的眼眶也红了,萧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萧家也就倒了。
"又是你,我儿子是不是你害的?!"萧母看到一旁的盛夏,就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怒气冲冲的朝她走了过来。
下一秒不由分说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急诊室门前,声音很大。
盛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侧脸上是显眼的巴掌印,她没有躲,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的承受后,道歉:"对不起。"
这声道歉,是她欠萧霁风。
如果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萧霁风推开她。那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她。
她从未正视过萧霁风对她的感情,却在看到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被深深的震撼住。
只是,除了震撼她更多的却是……愧疚和茫然。
愧疚的是萧霁风的一腔深情,她没有办法偿还。
茫然的是……他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她这样的人,从小就好像是多余的存在,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也没有品尝过爱情,她从出生就在被嫌恶。
她出生于盛夏,阳光明媚的天气,可是却好像一直处于冰寒之中。
她喜欢裔夜,用尽了力气接近他,使了手段嫁给他,最简单最纯粹的初衷不过是……
他是第一次站出来帮她的人,是第一个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给人保护,被人护着是什么滋味。
她对裔夜的执念,更像是雏鸟情节,第一眼的惊鸿一瞥,近十年的执迷不悔。
"对不起?对不起能让我儿子好好的从急诊室里出来吗?!"萧母的情绪很激动,看着盛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到敌人,"霁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萧母不断的挥打着盛夏,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而盛夏,就那样连躲避都没有的,任她抽打。
过往的医生护士怕闹出什么事情,连忙把人拉开,劝道:"这位女士,医院内禁止大声喧哗,你们还是都冷静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
萧母闻言眼泪流的更汹涌了一些,猩红着眼睛,"……你要我怎么冷静,这个女人!"她狠狠的指着盛夏说道,"这个女人,她害的我儿子现在还在急诊室里生死不明,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再跟你这个女人来往,他就是不听,撞了邪一样的围着你打转,你说……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萧母挣脱开了医生的束缚,冲到盛夏面前,拽着她的胳膊,厉声质问,"你说话啊!你说,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连父母的话都不听?!"
盛夏从一开始受到惊吓,再到刚才的死里逃生,而后匆匆赶到医院,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脑子很乱,整个人显得也有些恍惚。
再给萧母这样来回的晃来晃去,慢慢的就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她觉得眼前的所有人好像都在转,不停地再转……
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就眼前一黑,陡然昏迷了过去。
倒下去的时候,她的手下意识的就护在了肚子的位置上。
"血……怎么会有血?"一旁的小护士看到盛夏腿下沁出的红色,惊呼出声。
医生一看。脸色也当即变了变,"马上把人带去病房!"
萧母看着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愤怒僵在脸上,"这……这……"
萧父也皱了皱眉,但是现在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盛夏的事情,一心守在急救室门前,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
"张医生,这是一名孕妇,情况有些危险,要不要联系家属?"护士询问道。
张医生略一迟疑,看了看盛夏的手包:"去打电话。"
小护士拿着盛夏的手机,翻了两下通讯录,第一时间把电话给署名为老公的裔夜打了过去,只是却迟迟没有人接,她连打了两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而此时的裔夜正在警局,口袋里的手机接连响起,他连拿出来都没有就直接按了挂断。
一身意大利纯手工成衣严肃凛然,透露出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势,深黑如潭的眼眸令人看不穿深浅,出现在警局里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回事?"他在接到盛媛雪的求救电话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警局。
盛媛雪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劲儿的哭,然后就是不停的向他道歉:"对不起……裔哥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发作性睡病……最近可能是因为压力大的原因,又……又有了发作的迹象,今天……今天……"
话没有说完,盛媛雪好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样,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裔夜听着她颠三倒四的叙述,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心里却好像是被高高的提了起来,"警察说你撞人了?"
盛媛雪哭着点头。
"……撞的是谁?"裔夜眸色深深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被警察带到了警局,我当时只……只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盛媛雪哭成了个泪人,"我不敢跟家里说,怕……他们担心。"
"裔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在开车,踩油门的时候一点意识都没有……我不是要故意撞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遍遍的重复自己不是故意的,眼神无措。
裔夜剑眉皱起,然后走出去,掏出了手机。
掏出手机的那一瞬,他看到上面两个来自盛夏的未接来电,迟疑了一下,在背后盛媛雪的哭声中,选择了忽略,转而把电话打给了秘书。
"……盛媛雪这边的事情你负责处理,医院那边找人打听一下受伤的是什么人……多少钱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够保持沉默,尽量都满足他们……"
"我会让律师先把人保释出去,剩下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办。"
裔夜带来的律师是集团金牌律师团的首席顾问,他所经手的案件很少有失败的案例。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唇枪舌战,看着律师拿出的病例证明,警方只能选择暂时放人。
在走出警局的那一瞬间,盛媛雪趴在裔夜的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不断地说着自己的害怕。
裔夜迟疑了一下,大掌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肩上,"都过去了。"
只是,眼神却有些恍惚,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盛夏的面庞,她跟盛媛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盛媛雪是需要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脆弱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碰碎。
盛夏呢……她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在谈判席上,商场上,比男人还能拼。她很少在他面前示弱,像盛媛雪这样趴在自己肩上哭泣,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裔哥哥?"
"裔哥哥?"
盛媛雪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连喊了几声才换回他的神志。
裔夜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他是见鬼了才会想到那个女人。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他看不上眼的女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无助的哭个像是个孩子。
"你现在有流产的迹象,如果再不注意,怕是……"医生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盛夏听完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派镇定的模样。
只是,在病房的门关上的那一刻,眼泪忽的就落了下来,手掌紧紧的攥着被单。
劫后余生,大概就是她此刻境遇的完美诠释。
她想要给裔夜打个电话,却发现在她昏迷过去的一个小时里,裔夜的号码已经拨出去了两次,她神情愣了愣。
大致猜到应该是护士联系家人的时候打出去的,只是……
他没有来,是吗?
"怎么起来了,好好的躺着。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卧床静养,不要乱动。"苏简姝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下床的盛夏,连忙出声阻止了她。
盛夏听到她的声音顿了顿,"什么时候来的?"
苏简姝:"护士拿你的手机联系的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手机被偷了,把对方臭骂了一顿。"
盛夏扯了扯嘴角,这倒是苏大小姐会有的做派。
"好端端的怎么会进了医院?我听医生说,你是跟着急救车来的?"苏简姝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有些疑惑。
盛夏顿了顿,将事情给她讲述了一遍。
苏简姝听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这是故意杀人!我原来以为,她就是被宠坏了,会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现在她这是谋杀啊!"
"不行,我要打电话去警局问问,看看准备怎么处理。"在苏简姝看来,就算是杀人未遂也是杀人,更何况现在萧霁风还生死不明着,盛媛雪这一次就算不把牢底坐穿,也要判她个十几二十年的。
然而电话打过去没多久,苏简姝就被气的脑袋疼,"你说什么?人被保释走了?"
"撞伤了人,现在还在急救室里躺着呢,你们就把人给放了?你们这是怎么做事情的?盛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在苏简姝暴跳如雷的吼声里,盛夏已经知道了盛媛雪的处理结果,眉心狠狠的跳动了下。
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从警局里捞出去,盛夏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
会是他吗?
挂断了电话后的苏简姝气的脸都红了,口中念念有词的咒骂着,半晌说道:"不行,这次如果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下一次还指不定怎么害你。"
这个隐患不能就这么看着它存在。
盛夏握住她的手。"……知道,保释她的是什么人吗?"
苏简姝一愣:"……不是盛家的人吗?"这几乎是她下意识的想法。
可,盛夏却摇了摇头,"从盛媛雪被带到警局,过了不过两三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肇事人从警局保释出来,盛建国还做不到。"
苏简姝愣了愣,"……你的意思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苏简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是把盛夏放到了什么位置?
"或许,是你想多了。"苏简姝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老婆,他就算是再看重盛媛雪也不会……不管你去保释她。"
不会吗?
盛夏涩然的掀了掀嘴角,可她为什么就是有种感觉,保释盛媛雪的人,就是他呢?
苏简姝看着她嘴角荒凉的笑意,想要出声安慰两句,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问了一句:"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样,你想怎么做?"
盛夏闭了闭眼睛,心中一片森凉,"……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保释盛媛雪的,真的是裔夜,那他是不是也该知道盛媛雪撞的人是谁……想要撞的人又是谁……
如果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了保护盛媛雪,那她……
又该怎么办?
从小,人人都说盛夏是个有主意的,可却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内心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的童年过得灰暗而惨淡,身边没有任何的温暖,如果她不给自己拿主意,如果她不抱紧自己,那……该祈求谁来帮她?
二十多年来,她为自己拿过无数的主意,做过很多决定。但是唯独在面对裔夜的事情上,她始终在左右徘徊,拿不定主意。
放弃?那是她曾经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明,人怎么能失去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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