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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裔总已经去警局自首
宋秘书的视线也随之看过去,正好看到一脸面无血色,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扶着墙角缓缓走过来的盛夏。
宋秘书的心狠狠一紧,这般憔悴的模样从医院出来,这是……这是……
到了嘴边的那个答案,他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宋秘书悄然将目光投向裔夜,看到他慢慢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脊背僵硬无比的站直了身体,这一瞬,如果不去看他肢体的僵硬,好像是又恢复了以往大杀四方的模样。
警察了解完了情况以后,想要将人带走,宋秘书却已经叫来了律师,在一旁跟几名警员谈着什么。
周遭的环境好像是在慢慢的消音,最后彻底化为一片沉寂。
裔夜的眼中只有那道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和……一片死寂的心。
盛夏走过来,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没有看到医院门前停靠着的警车,没有看到裔夜灼热的眸子,没有看到宋秘书的欲言又止……
她什么都没看到,所以脚步未曾有一刻,哪怕是一瞬的停歇。她就那样熟视无睹的跟裔夜擦肩而过。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一个孩子。"他甚至都清楚的记得,当年她身患毒瘾,却甘愿为了保住那个生下来极有可能患有种种疾病胎儿所做的努力,而如今,这个孩子,他是健康的,会在所有人的期待下降生。
可她……却不要他。
这是裔夜第二次失算,第一次,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爱上那个,他一直瞧不上眼的,有手段的女人。
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她真的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他以为,只要有了孩子他们就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毕竟她是那么的喜欢孩子。
她对薄西顾的好,对薄西顾的上心,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为什么,她能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掏心掏肺,却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
"谁让他是……强奸犯的孩子。"盛夏停下了脚步,目光有些飘远的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天空,唇齿间吐出让人心凉又心颤的话语。
裔夜心下一空,眸光加深,苍凉而涩然的低笑声从震动的喉骨中传出,"……强奸犯的孩子,原来,这就是你杀死他的理由。"
"是。"盛夏背对着他,清冷的声音里找不出任何的情感。
裔夜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引起周围人好奇的回眸。
宋秘书却担忧的看着他,直觉告诉他,裔夜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盛夏走了,在裔夜的笑声中离开。
警察也撤了,离开前告诫了两句,并没有把人带走。
保安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岗位。
医生护士重新回到了诊室。
周遭围观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开始去忙绿自己的生活。
宋秘书跟律师点了点头,让他先行回公司,自己则留下来,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连眼珠都极少会转动一下的裔夜。
他好像被定住,如果不是偶尔眼睛的眨动,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尊没有任何声息的塑像。
"裔总,天黑了。"
时间在无形中流逝,太阳缓慢的西垂,如同一位年迈的老人,宋秘书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上前轻声道。
裔夜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笔直的站起那里。
风扬起他的发丝,吹动他的衣角,却依旧没有办法将他的魂吹回来。
保安室里的两名保安看着他一动不动好像静止一般的模样,跟同伴对视了一眼,"这人,是不是这里不太正常?这都已经站了四五个小时,我就没见他动弹一下。"
"也不是没动弹过,你当时没看见啊,有个挺漂亮的女人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说了两句话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人冲到医院里,好像就是为了阻止一场手术,当时还不断的用身体撞门来着。"
"啧啧啧。"一人发出感慨的声音,"说不定是被女人给抛弃了,开着豪车身边还有随叫随到的律师,这排场每想到也跟咱们没什么两样啊,也会被人瞧不上。"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你看看他开的那辆车,怎么着都要几百上千万……"
保安室内谈的再如何的如火如荼,外面的人依旧寡言的沉默。
"裔总,集团董事投票决定想要罢免您的职务……如今已经在召集公司内部的所有高层正在开会……"宋秘书接到电话,脸色蓦然一变,匆匆说道。
裔氏集团几乎凝聚了裔夜全部的心血,宋秘书以为他就算是不在乎外界的一切,也会在乎集团。
然而,他想错了,裔夜听后,不过是瞬时间的失神,片刻后又恢复了沉默。
宋秘书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所以让看到周政皓的时候,宛如是看到了救星。
"周公子,你劝劝裔总吧,他一直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集团现在还需要他去稳定大局。"宋秘书焦急地说道。
周政皓看了看裔夜,在宋秘书的期待下,却只是说了一句:"抱歉。"
"为什么不拦住她?"时隔五个小时,这是裔夜说的第一句话,长时间的滴水未进加上呆站的时间太久,他的嗓音沙哑而干涸。
周政皓敛了敛眸子,脑海中回荡着的却是数小时前的画面。
他在跟裔夜通风报信后,盛夏便从坐诊室走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跟他对上。
她冷清的眸子看着他手中握着的电话,周政皓顿时就有种做贼被现场抓住的感觉,讪讪的笑了下,"我……"
"身体好些了吗?"这是盛夏开口的第一句话。
"……"周政皓有一时之间的呆愣,片刻后,看向她的时候就带了些复杂的意味,"好多了。"
一句,并不怎么真诚的敷衍,盛夏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病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只是,她没有在意,也没有再追问,坦然自若到就像是偶然在路边遇到的朋友,闲谈问候了句后,就准备离开。
她的自若让周政皓的心绪更加的复杂,不由得就说了句:"盛夏,孩子是无辜的。"
盛夏慢慢的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周政皓,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活的好吗?你,我,简姝和……裔夜。"
"你什么意思?"周政皓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
"我是说,生于不幸中的孩子,他不幸福……出生于父慈母爱家庭中的小孩很幸运,他见过好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拥有对健康的爱的敏锐嗅觉,很容易就往正确的方向跑。而……原生家庭不幸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就要花很多的力气去踢开那些糟糕的,要碰壁很多年,才知道那条路是对的,又或者是……永远都找不到。"她说,"既然这样,何必来这世间辛苦一遭,不如找个幸福的家庭再去投胎。"
"如果……他想活下去呢?"将死之人总是会对于生,对于活下去,有着更强烈的执着。
盛夏略略抬了抬头,好像是想要将充盈在眼眶里的泪珠咽下,"没有,如果。"
"今天我们就当没有见过,你阻止不了我,也没有立场阻止,就好像……我不去过问你突然结婚又突然准备出国的意图,周政皓,我们谁都不是圣人,所能考虑的也不过是眼前,多年后下半辈子,谁都没有办法预料……"
说完,她便去走廊那边缴费,而周政皓除了一声重重的叹息,什么都不能做。
他亲眼看着盛夏在手术室门前排队,又亲眼看着她走进手术室……在裔夜到来的那一刻。沉默的离开。
就像是盛夏说的,他们谁都没有立场去阻止另一个人做出的任何决定,他们所做下的决定也许是错误的,也许等有朝一日回想起来会后悔,会难过,会惋惜,但……此刻做下的决定却是如今最想要的。
裔夜听完了他的话,一直保持着最初站立的姿态,却下一刻忽然就笑了一声。
"所以,她甘愿冒着以后会后悔的风险,也要杀死我的孩子。"裔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恨过一个人,即使当年差一点被裔克山下药成为一个傻子,他都没有这么恨过。
他的话,周政皓没有办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好像,他在数小时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盛夏的话一样。
他们这群人,看上去能广纳良言,广泛吸取他人的意见,可实际上各个都是专断的性子,一旦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
而盛夏在从医院回到澜湖郡以后,一个人坐在床上,手臂环抱着双腿,将头埋在手臂中间。一个人就那么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小家伙放学回来,这才打起精神去吃了饭,去给他讲了睡前故事。
"夏夏,你不高兴吗?"
小家伙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小手勾勾她的衣袖。
正在讲故事的盛夏哑然失声,看着他懵懂的模样,腹部在隐隐作痛,她闭了闭眼睛,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躺在手术室台上,呆呆看着无影灯的画面。
"没有。"她听到自己如是说。
小宝童靴从来不会怀疑她的话,见她否认,便笑了笑,小脑袋孺慕的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
盛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亮。
"这人还没有?这都已经凌晨了,我都没看到他移动一下位置。"保安打着呵欠跟前来接班的同伴聊起了今天发生的怪事。
同伴狐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听后也觉得万分的好奇,这年头还有这么痴情的有钱人?
"不会是在作秀吧?"同伴是个喜欢看各种综艺追星的,脑子一抽就来了这么一句。
一开始说话的保安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我在这里看了大半天,如果有摄像头我能看不见?"
同伴讪讪的笑笑,也觉得不太可能。这要是作秀未免有点太拼了,这长达十个小时的一动不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晚上,来医院的人并不多,医院附近也陷入了沉寂,除了马路上偶尔川流的车辆,整座城市好像都陷入了沉睡。
值夜班的保安在保安室里百无聊赖的打着呵欠,时不时的朝着外面屹立的那道身影看上一眼。
裔夜最后还是离开了,在第二天,四方城的上空破晓来临的那一刻,他回到茗品居,吃了饭。洗漱干净,径直去到了公司。
宋秘书见到他的那一刻,一直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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