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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出神，原来，是有人等待他回家的。

十二扶着蔺珩下了马车，他的手极凉，因为长时间保持握拳状态，而有些僵硬。

十二细心地替他系上披风：“夜黑风高，督公小心着凉。”

他的目光落到十二身上，弯唇轻声自语：“你等了多久了？”

蔺珩脚步有些不稳，十二只得搀扶着他，他身上有着极淡的血腥味，可替他更衣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伤痕。

蔺珩上床歇息了，十二吹灭了灯，正准备退出去，蔺珩却喊住了她。

他的目光比夜色还要凉：“小十二。”

“督公？”

他静了静，忽然问：“你可曾做错过什么事？”

十二一慌，以为蔺珩知晓了她私底下做的事，赶紧认错：“属下知错。”

“哦？”

“属下不该经常偷偷溜去小厨房偷拿食物。”

蔺珩微微回神，郁结的情绪好似有所好转，轻笑道：“还有呢？”

十二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不该把进宝公公辛苦剥好的瓜子全部吃光。”

若是蔺珩再问下去，她能交代好几十条出来，好在，蔺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半晌，蔺珩又问：“倘若，你无意间害死了不该死的人呢？”

十二眨眨眼睛：“无意间？”

“既然不是有意为之，那自责也没有用，害死了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愧意，一错再错，知错不改。”

蔺珩沉默了一阵，心不在焉地说：“嗯，下去吧。”

十二下意识觉得蔺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她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他。他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虽然镇定如常，但此刻稍微松懈了些，神情有些恍惚。

她大胆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满头虚汗，在发高烧。

“您额头怎么这么烫？可是受凉了？”

顾不上为自己的大胆行为认错，也来不及唤宫内的太医来就诊，十二焦急地说：“我去找大夫来，听说城里有一个大夫医术特别高超……”

蔺珩拉住她的手：“不用。”

他一顿，平静地移开目光：“我从不用外人。”

十二心头微怔，低声应：“那便不用。”

她半跪着坐在床边冲蔺珩笑笑：“督公有我，才不需要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呢。”

蔺珩微怔。

十二打了凉水来，将毛巾浸湿，搁在蔺珩的额头上。

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蔺珩再度喊她的名字：“小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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