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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也是另一种，飞蛾扑火。

韶九宵看到了。

所以，他在甄娆放下心防后，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孙默。这个人如其名、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不是一个好人，或者说，在面对甄娆、一次次妥协之后，他是一个同样恶行累累的帮凶。

他需要被谴责、他也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唯一不能谴责他的，只有甄娆。

甄娆对她心中的北邙教教主执念成狂，而孙默对她而言究竟算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只是当听闻孙默的死讯时，她也曾经放肆地哭过。

在彼时，韶九宵以为那是对他的示弱和引诱，现在想来，也许也有几分真心吧。

可惜，孙默永远不会知道。

而那位满心欢喜、迎娶“月芍”的洛涉川，以及之前死去孔岩、钱文斌，更是再也不能继续他们的大好年华了。

甚至于——“其实你开始定的新目标并不是我，而是费劲吧？”韶九宵想起在洛涉川死后，假装疯癫的甄娆一味要躲在费劲身后，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后面又为什么变成了他呢？

“因为我发现你是夜魔，江湖上传说中最为怜香惜玉的那个夜魔。”甄娆苦笑着说。

因为费劲不解风情，而传说中的风流剑客最是喜爱美人，看上去要好下手的多。现在，她却要庆幸自己改变了目标，没有对费劲下手。

因为手上的花结。

也许，上天眷顾的，不只有她。

再长的夜，再大的雨，都要迎接黎明。而所有幽暗的、无法诉诸于口的感情，同样要在天光乍破前归于沉寂。甄娆看上去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又或者她已经彻底疯了。

“教主哥哥……”美丽的女子举起手上绢帕，轻柔地在脸上反复摩挲，仿佛透过那没有生命的织物感受到某种温暖，来自遥远光阴那头、属于旧日的温暖。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此刻，她终于放下一些东西、去重新凝视被忽略已久的另一颗真心。已埋泉下，那双犹如少年的眼，被凝固的惊艳与痴恋。

“孙默。”

昔日的红莲圣女不再言语，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将目光投向空茫远方。

而得到真相的众人反而有些无措，面对这样的甄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楚姿看看韶九宵、又望望李忘忧，张嘴无声地问：“怎么办，告诉淮海派吗？”

他们不是死去之人的亲眷，似乎无权替他们报仇。而淮海派已经给他们送了两次铜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给第三次。韶九宵表情同样凝重，李忘忧却只是注视着甄娆，不知在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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