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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送一具尸体回去。
但在马车走到村口时,梁辰却停下了脚步,无声立于海风中,拽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再收紧,直到指节发白,发出了骨骼错位的响声。
韶九宵抬眼看他:“你是否觉得我胜之不武?”
梁辰声音沙哑,语气冷而颤抖:“应师弟杀人无数,韶大侠为民除害,你没有错。”如果他武功够高,也许在青岩涯上会亲自擒下应自暖。
可是,可是,那终究只是想象,他不知道当真面对这个人的死去时,心情会是这样复杂难言。关于痛苦、关于死亡、关于永别,亲眼目睹的力量如此强烈,仿佛那一剑也刺在了自己心上。
明明深知往事不可追忆,却无法控制那些年的相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人真是奇怪,明明片刻前还在害怕他浴血修罗般的疯狂模样,到应自暖一去,再想起的却是久远而温馨的欢乐时光。
本以为自己对他只剩下恐惧厌恶,悲伤却还是会从灵魂深处泛起,渐渐充斥四肢百骸,哽在喉头、哽在心头。梁辰并非觉得韶九宵有错,只是难以克制自己的难过。
“错的是我。”他喃喃道,继而脸颊一暖,后知后觉地发现眼泪已经溢出了眼眶:“错的是我。”他扔了缰绳,猛然蹲下,从小声抽噎到嚎啕大哭:“如果、如果我再多关心他一点,早点发现他不对劲,说不定就能阻止他杀人。如果我更警惕一点,就不会让他喝到来历不明的东西,不会、不会死……”
看着那个几近崩溃的身影,韶九宵摸了摸怀中小女孩的脸,失笑叹道:“他倒真是正直,利用无辜幼女,我这手段本就下作。罢了,我本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这江湖上的正派人士洁身自好,可不屑用这种手段。
而就在这时,费劲忽然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他伸出手,捂住韶九宵的嘴:“什么正派邪派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小红是个好人。应自暖杀人如麻,你逼死他没有错,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我也这么干。”
闯荡武林多年被无数人称赞过剑法称赞过容貌称赞过风流韵事的夜魔韶九宵,第一次被人称赞是个好人,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不想笑就别笑了,没有关系。
费劲感觉韶九宵似是叹息了一声,果然嘴角慢慢垂下来,他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湿热气息喷在他掌心,带着些微的痒意。
在山上住了二十年,一直都无忧无虑的青年忽然觉得心里某处不太对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不想那么快把手放开。有小红的温度,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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