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审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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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城很快便下起了鹅毛大雪,书院的杂役备了些暖炉放在课室里。窗外天幕灰沉,落雪簇簇,室内暖烘烘的氛围令人困倦,就是头悬梁锥刺股,也难以抵挡睡意的侵袭。

博士眯缝着眼睛念着《周礼》上的内容。

学生们一半都在晃悠着脑袋,亲自去见周公了。

许靖在桌案下偷偷摸摸摆弄着几种形状相似的树叶,仔细观察它们叶片边缘的纹理,将锯齿类似的放到一堆,边缘圆滑的放到另一边,而后掏出一本笔记来。

说是笔记,其实是一叠用木夹夹好的裁剪过的宣纸,并未装订。里面记载着他调研过的所有植物,从名称到形状到药用价值都有记载,并精心绘制了还原度极高的图案。其中有一些删改批注,是按照药典等书籍摘抄下来之后,又自己勘误的。

之所以只是用夹子夹好,是为了方便增添内容和重新排序整理。

本中还有很多页只照抄了某个植物在某本记载中记录的名称和样子,并没有画上图案——那些都是他未曾亲自见过的。

排序的方法也一变再变。

一开始是按照药典上记录的性热、性平、性凉等属性来排列,后来又按照生长环境和植株类型来排列,最近则又进行了一次调整,精细到了花朵和叶片的差异,至于有什么药效,就不是重点参考的内容了。

不过他在一遍又一遍地打乱重排的过程中,似乎发现了某种前人没能发现的规律。

画完两片叶子,他翻了翻前面的记录,突然心血来潮,停下手上的绘图工作,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张,团成团,朝宋芮丢了过去。

纸团落在他的膝盖上,宋芮吓了一跳,四下张望,才发现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人。

只见许靖一手拎着一片破树叶子,双眼放光,做嘴型问他病彻底好了没有,愿不愿意试一下新的药方?

别了别了,宋芮惊恐万分地往后缩了一下,把头摇成拨浪鼓,迅速投入听讲的伟大事业中,试图用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来感动上天,避免瘟神的招惹。

孰料瘟神贼心不死,下了课还抱着大包小裹的课本翻栏杆跨草地贱兮兮地追上他,劝道:“宋公子,宋兄,芮啊……你惊厥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事后我跟王直讲讨论过,他也说一般小儿有这种病症的比较多,”

原来如此,我说王直讲怎么这两天休沐下山回家探望母亲了呢,宋芮恍然大悟,低着头边加快脚步,边嗫嚅道:“我真的已经大好了,不用,谢谢,真的不需要吃药,对……你这些草药也挺珍贵的,可以留着给别人吃,给我吃也是浪费。”

“唉,都是兄弟,怎么能叫浪费呢?”许靖倒是大方。

宋芮都快哭了,天天都被人咒早日病倒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个许靖都跟踪他好几天了,跟市集上卖治疗鸡眼的祖传偏方的小贩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忽悠着“要吃药,认准我。”

问题是他没病!不想吃药!

幸好抬眼看见何碧成一帮人在围着博士请教文章,脚步半空中陡然一转,嘀咕着:“我也有两个字拿不准,要去问一下,许兄先走吧。”一溜烟落跑。

许靖本来还想追,但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诗赋,回回都是班里倒数,写的打油诗还经常被当堂朗诵式羞辱,因此看见文学博士,立刻蔫儿了,不敢上前凑,只得抱好自己的东西,灰溜溜地绕路走了,转头去找薛谦哭诉宋芮不肯帮他做实验。

然而薛谦埋头摆弄着手里的一块木头,锉来锉去,没工夫理他。

许靖便百无聊赖地往他床上一躺,问道:“煦和呢?”

薛谦在方形木块中间锉出了一个半圆形豁口,打磨平整后,将半圆的下边凑近眼睛,眯眼看了看,道:“跟圣女出去了。”

“什么?”许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十分不能理解:“跟她出去干嘛?”

薛谦手一抖,不小心锉歪了——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倒是与许靖的一惊一乍没有关系。

他微微挑眉吹了吹木屑,只觉得自己愚钝的手指跟不上智慧的大脑,拿起锉刀又往下锉了些,道:“三清教那边派人来了,说让他去受审,圣女要作为证人陪着去。”

到底还真被何碧成给闹到了教中去。

“那会不会有危险啊?”许靖凑到近前,小心翼翼地问。见他再削都快把下缘削没了,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薛谦也非常争气地一刀下去,木块咔嚓断成了两半。

许靖皱皱眉,心想不就是砍断一块木头,劈开不就完了,至于拿个锉刀锉半天这么互相折磨吗。

薛谦叹了口气,脑仁隐隐作痛,随手把木块一丢,也不知道千叮咛万嘱咐煦和注意言行,到底记住了没有,摊手道:“我又不是国师,我怎么知道。”

进行审判的地方在三清教总坛,一同到场的还有煦侍郎、蔡司业和管祭酒。

今日的审判,只要从这神庙里传出一句话说他没有弄巫,事情就算过去了,后续何碧成就是告到皇上那儿,皇上也管不了。若是说有,在场的三位大人个个都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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