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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泪。

陆深深慌忙绕到阮旭的面前，男人双手附在脸上，似乎不想泄露自己的感情。他的姿势有种负伤野兽的防备，陆深深忽然间有种抑制不住的心疼。

那种难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强烈，强过她看到颜妍挽着阮旭，强过阮旭对她恶语相向。

她蹲下身，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仰着头看着阮旭：“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阮旭的声音似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他的嗓音低沉，堪堪挤出来一个“我”字，后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伸手去拨阮旭的手，可阮旭怎么都不肯松。陆深深固执，她掰了一次又一次，阮旭最终依了她，放开自己盖在脸上的双手。

他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天了。他居然当着陆深深的面，掉下了眼泪。

借着路灯的光线，陆深深看到了阮旭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他湿润的眼眶。

“阮旭。”陆深深轻轻喊了他一声，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这些喷薄而出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为什么看到他难过，她的心脏会跟着钝钝的痛。

眼前的人可是阮旭啊，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做错的从来都不会承认，无理取闹也有人善后。

他的生活一片光明，哪里会有眼泪舍得光顾他的眼眶。

她难受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知道阮旭的躁郁症一直都在，他一直控制得很好，他早已善于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有时候，情绪这东西，也是不听话的吧。

现在的阮旭，让陆深深感到不知所措。

她蹲下身子，伸手抱住了阮旭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腿上，小声说：“对不起。”

阮旭的身子微微一颤。

陆深深继续道：“那天我跟你说的都是气话。我不是被你逼着才留下来的，我也不讨厌你。我都是瞎说的，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好不好？”

阮旭抬手，轻轻抚着陆深深的发端。他有些疲惫，可心情一直平静不下去。

陆深深的讨好，让他更加难受。

他的私心耽溺于陆深深这样的讨好，她从未如此主动地靠近自己。

“深深。”阮旭唤她的名字。

“怎么了？”陆深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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