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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懑无处发泄，一拳，轰到了墙上。

墙是泥筑的，被砸出好大一个凹坑，有泥灰簌簌落下。

云和低叫一声，又后退了一步，“对，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长着嘴干什么的，要是，要是……”

乔正安吼了两句，吼不下去了，紧跟着又一拳砸到墙上，墙顶一大块连泥带上头摞着的破砖瓦一起塌了下来，摔到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你以为我想要这样，我也不想的，你凶，凶什么凶，凶什么凶……”

云和的眼泪一下落了下来。

清冷的星晖下，她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害怕，却又倔强地挺着脖子，一双泪眼狠狠盯住他，就如同遇到危险的小兽努力弓起弱小的后背，拼命表演它的凶猛，却又让人又叹又怜。

乔正安怔住，看着她的眼泪如同珠子般滑落，好似有一道响鞭抽到了他背上，生疼，生疼，他手足无措起来，伸了双手，帮她去抹眼泪。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行泪跌出眼眶。

手指头湿湿的，好像怎么也抹不干，他的心慢慢紧缩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那混蛋……”

“你更混蛋！”

云和哭了，哭得怎么都止不住，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从她一个人到了这里开始，她阳光，她快乐，天天都笑呵呵的，可心底深处的无依无靠又在此刻漫无边际地蔓延上来，似汹涌的涌潮一口把她吞没。

在福利院阿姨面前表现的特别乖巧，抢着帮阿姨干活，到稍大一点，又帮着照顾更小的孩子，有学上了，拼命读好书，争取奖学金，只为了能上高中，能上大学，四年大学半工半读。

她不是双亲宠爱家人围绕长大的孩子，她能靠的就是她自己。

他吼她，对，她不应该依赖他，他是她什么人，他什么都不是。

云和越想越难过，伸手打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她不要在他面前哭。

她不哭，她一定不哭。

她狠狠抹了把脸，把没用的眼泪都收回去。

冰凉的手掌打在他手背，“啪”得一声，打得他手背都疼了，这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真是混蛋，一个女孩子刚受了欺负，不应该哄着护着，怎么还能骂她。

她的身影单薄瘦弱，好像一阵风来就可以把她吹走。

一步一步，却又走的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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