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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都是花的，上头的字小得像蚂蚁，她一个字一个字费劲去看，可认出了字又弄不明白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来签字吧。”

叶小萍扶着发颤的女儿，急得眼泪一行行地滑下来，抹也抹不干净。

满天神佛保佑，正安千万不要有事。

“我是他最亲的人，应该我来写。”

云和用左手狠狠打了一下发抖的右手，握紧笔，又艰难地看了好几遍，终于在纸头上写下她的名字，一笔一划，坚硬倔强。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一干人等被拦在了外头，焦急心忧。

“嫂子，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开心果跪在云和身前，呜呜地哭。

他们站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说话，嗡嗡嗡，还有人挡在面前，挡得她看不见那头的红灯了，云和恍恍惚惚拨开面前的人群，走到灯前，就这样抬头看着那盏红灯。

红灯一直亮着，亮着……

道歉

红灯终于熄灭了, 云和紧张地扒到门上，不停喃道：“好了吗？要好了吗？”

“别急，大夫马上出来。”

叶小萍扶着她, 一颗心惶惶不安。

那些兄弟们也都齐齐围了上来。

手术室大门被护士打开, 大夫走了出来, 他拿下口罩，“手术还算顺利。”

这一句话, 犹如一场大雨下在了被困沙漠已缺水三天三夜的旅人头上, 又犹如挂在悬崖上动弹不得的失足者见到了头顶上垂下的救援绳, 云和脚下一软, 险些坐倒在地。

“他脑部本来受过伤, 这次又在同一部位伤了一次，以后可能会有些妨碍。”

“什么妨碍？”

云和定了定神，忙问道。

“可能会失语，也许半边身子还会不大灵便，噢，对了, 他脑中的两个碎片我们取出来了。”

“不大灵便，大夫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像中风一样？还有失语, 是不会讲话吗？”叶小萍忙问道。

大夫点头, “因为他伤到的是脑部,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也不希望的。”

喜悦参半，云和的一颗心又隐隐吊了起来, “我们能看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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