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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回在报社当职两年,还是头一回负责影视版面。他朝五晚九出没于市井窄巷,平素也没什么闲情去电影院溜达,故而未曾见识过秦慕白的过人好风采。
此番采访任务接得十分仓促,人人赞好的“宝珠子”对他来说陌生的很,充其量只是一颗包着实心玻璃纸的洋糖球,不但美得太远,同时也嘬不出香滋味来。
是时,场内的线人小弟悄悄出来比了个手势,占据前排“地利”的好汉们,蹲在地上摩拳擦掌,伸腿压筋,只等秦慕白一露面,就冲上去“围追堵截”。而孟雪回人缩在犄角旮旯里,心中也有一番计较。
他跟金顶舞厅的大门隔得远,也不图能跟大牌说上话,只想着一会儿挤个宽敞角度,攒两张清楚照片,好回去跟傅老交差。至于这大料不大料什么的,把陈年的旧信儿提出来捕风捉影写一写,只要看得过去就行了。
想到这里,孟雪回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正鸭舌帽,暗幸工作问题迎刃而解。孰料这趟偷乐还没乐完呢,金顶舞厅的大门忽地吱呀一响,好汉们雀跃的小心肝应声而动,几乎快扑通到嗓子眼了。
一、二、三……门被拉出了一条缝,好汉堆里开始起了骚动。孟雪回怀里紧抱相机,如同兜着一只活蹿的花狸猫,迫不及待地要对门里的鱼眼肉出手了。
大门打开的一刹那,好汉们呼啦啦围了上去。孟雪回冲到人群里高举相机,一串闪光灯按过去,映得自己牙都亮了。
随行的保镖是见过世面的人,跟在秦慕白后面应对过的大场合不计其数。眼看蹲在门外的记者来势汹汹,这便撑起黑伞挡在秦慕白面前,避免其暴露在外人的视野当中。
黑伞出柄,伞骨齐撑饱满的软胶面,绕着秦慕白开出一圈乌丽的花,在舞厅门口簇放。孟雪回余光透过伞隙,从秦慕白的方向扫过,只看到被他抓拍的那人从袖口滑出腕子,抬起左手覆在额前,素指修长,腻如羊脂玉,恰似一瓣细雪当空倏然落来,只消一忽儿,就没入伞中看不见了。
这会子天空明净,艳阳高照,孟雪回目光扫过秦慕白的一片衣角,倒像在清冷的云雾里走了一遭。他不见其人也未闻其声,脑海中的浮想联翩只缘起于美人袖下的一段皓腕,竟也看痴了去。
停在对面的私用汽车很快开了过来,秦慕白显然没有逗留此地的打算,待被保镖们掩在伞下,顺利走出记者的包围圈后,他径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从头到尾都不曾在人前多露出一寸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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