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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当家？”吴碧迦疑惑，“傅永森怎么了？”
“什么傅永森？”小丽一头雾水，“我们的当家是傅少明老板啊。”
恍若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吴碧迦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傅永森，你答应过我的……”
“啊，你说的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十几年前海味行的当家。”小丽回忆道，“不过我听老员工说他在2003年感染‘非典’去世了，然后当年不知因为什么事跑到澳洲的现任当家又回了香港，接手海味行至今……”
傅永森始终太过仁慈，给别人留有后路，实际等于养虎为患。
挂了电话之后，吴碧迦登录了换乐网站，那个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可以换他延续十五年的寿命。”
“只能十五年吗？”
“已经够了，等到明年，你和心上人早已双宿双栖，绝无后患。”
吴碧迦在进行第四笔交换请求审批的时候，已经镇定许多，心里那架摇摆的天平像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挣扎，而她抿着嘴，充耳不闻。
“最后一次。”她暗暗道，“吴碧迦，最后一次做恶人。”
屏幕那头的男人系着宝蓝色的领带，却格外憔悴，满脸胡茬，他手边是二十朵枯萎的红玫瑰。
“你需要换的话，可承诺不后悔、不遗憾？”
“你是否确定进行本次交换，以未知的失去为代价？”
吴碧迦想，他又是为谁钟情？这样的交换，未知的失去，他竟义无反顾地点了“确定”。
穷途末路，为爱奔波的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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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色
是日下午三点半，位于尖沙咀的半岛酒店照例排着长长的人龙。白衣黑裤的侍者端着擦得锃亮的银质餐具优雅穿梭，靠窗的那桌有三名女子，已吃了半个多钟头的下午茶。
甲女拿了最下层的司康，小口啖食，唇蜜竟未脱落：“我好讨厌我的男友，逢年过节只会给一张银行卡，连陪我购物的时间都没有。”
乙女嘴馋，选中中间的培根塔，大口咬下，身上的名牌套裙都抖了两下：“总好过我那位，每晚准时下班回家煮饭，公司的人都喊他女友奴。”
“子欣，你认为呢？”她们饱食后，突然把话题抛到我身上。
“律所向来工作繁忙，我哪有时间谈恋爱。”
“子欣真不愧是我们之中事业心最重的新时代女性。”
她们转而喝起花茶，讨论哪家的珠宝适合让男友破费，刚刚的话还在我耳边，明明是赞赏，听起来却颇觉讽刺。
“约了客户四点会面，我先走了。”我看看表，向她们挥手道别。
回到律所，我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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