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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曲终人散

晃晃悠悠到了毕业，曲终人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此各奔天涯。

沁湖边，我们班在拍毕业照。

沈陌在低头研究如何打领带，他笨手笨脚的，领带被弄得皱巴巴，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走过去帮他。

方柯和几个男生也在研究如何打领带，他远远地瞧见我会，就招手大声叫我，“曼殊，你也帮我打一个吧？”

“好啊，你等会……”沈陌忽然抓紧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掌心。我又羞恼又疑惑地瞪他，你想干嘛？

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许你给别的男生打领带，特别是在我面前！”

说完，他立即放开了我的手，装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恢复到“泰山崩于前而不瞬，卒然临之而不惊”的神情。

我莞尔一笑，立马扬声改口，“其实很简单，我等会过去教你。”

抬头瞧见沈陌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模样，我一时玩心兴起，笑眯眯地问，“咦？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难道……某人吃醋了？”

他依旧肃着脸，对我不理不睬，只是耳根被晒得发红。

手上的功夫完成，我对他做了个鬼脸，朝方柯走去，心里莫名地有点甜。

我已经好一阵子没见过方柯了，他看起来清瘦了不少，于是，我好奇地问他，“方柯，你找到工作了吗？在哪里上班呢？”

他摇摇头说，“我不打算找工作了，我和林翔跟着陆师兄创业。”

我问他，“陆师兄？哪个陆师兄？”

他有些哭笑不得，“还有哪个陆师兄？就是陆以轩啊，难道你忘了吗？他不是还撑伞送过你？”

我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说起陆以轩，自从上次在酒吧看见他一次，我就没有再遇见他了，以至于我想跟他道谢也没有机会。

我在实习的证券公司转正入职，就和许瑶合租了套小房子，安顿了下来。

今年三月，许瑶那边传来喜讯，她被心仪的P大录取了。从学校搬出来后，许瑶一直没闲着，忙忙碌碌地兼职赚钱。

沈陌向百慕集团投了简历，那边很快来了回复。六月的炎热夏日，他就要飞往心心念念的上海去了。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那日，我过去机场送他。临近登机的时候，检票口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我们一路无话，只是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即使手心冒汗了也不愿意松开。

此时，我放开了沈陌的手，看着他缓缓开口，“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想要什么一定要尽力争夺。沈陌，以后不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的！”

这些话盘旋在我心头已久，是我对他的承诺，也是我做好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

他沉默不语，定定地凝看着我。

我知道他最喜欢看我笑了，忙挤出一个笑容，语气稀松平常地说，“飞机要起飞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干巴巴地说，“那……我走了。”

我点点头。

他转过身，朝着检票口走去。

我忍住没有哭，但是不敢看他的背影。我缓缓转过身，突然他从后面跑上来抱住我，我转脸一看，只见他面色冷沉。

他说，“曼殊，我们会在一起的。”

两个月后，眼看许瑶就要入学了，忽地从家里传来噩耗，许瑶的妈妈因病去世了。

许瑶申请了暂缓入学，回家办理丧事了。待一个星期后，许瑶回来时，已经瘦了大半圈，让人看着颇为心痛。

到P大的第一天，许瑶昏倒在学校，送她到医院后，发现她竟然有了身孕。

无论我怎样问许瑶，她都不肯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只是求我陪她去做流产手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即使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好向她刨根问底。

于是，一个闷热的早上，我陪许瑶去了市中心医院。

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许瑶了。我再三劝她考虑清楚，无奈她还是放开了我的手，站起来向手术室走去。

我坐在座椅上，垂头看着反光的地板，却不敢看她瘦削的身影，只觉得胸口越发沉重。

许瑶性子好强，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使是前段时间，许瑶妈妈去世了，她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悲痛。

我以为她真的没事，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她会走了歧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当时没能好好地开解她，我感到十分内疚。

忽地听见远远传来一声惊叫，“许瑶，站住。”

那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抬起头，只见林翔从电梯口小跑了过来。

许瑶抬头见是林翔，脸色变得一阵煞白，急急就往手术室里逃。

林翔拽住许瑶的手腕，盯住她的双眼愤怒地说，“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许瑶挣扎着说，“孩子不是你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放开我！”

林翔额头上青筋暴起，拽住许瑶的手越发用力，“孩子不是我的？那你告诉我是谁的？”

许瑶倔强而冷冷地说，“总之……我不要你管，我就是不想要这孩子，你能把我怎样？”

眼见林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赶紧走上前劝说，“林翔，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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