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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半个残废
他心里瞬间慌了起来，急急忙忙给王飞打了个电话：“飞哥，不会出事吧？”
“嗨，怕什么，后面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做的，要报仇也要找对人是吧？”
牛杜始终觉得不安：“可是……”
“牛杜！”王飞突然喝道，“就算查到是我们做的又怎么样，钱你也拿到手了，要是怕的话，就出去躲一阵子，大不了以后不干就是，不过你嘴巴可得给我闭紧点，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牛杜越发有种不好的预感：“飞哥，我……”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还有事，就这样。”
牛杜再打过去，那边就提示关机了，他越想越不对劲，又给刀疤脸打了个电话问情况，对方只让他别多话，跟平常一样就好。
心惊胆颤了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那则新闻很快就石沉大海，没有过多人关注，牛杜虽然有些愧疚，可是那点愧疚跟牛爸的医药费，夏橘的彩礼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
人，很多时候都是自私的，虽然迫不得已，可是伤害了就是伤害，找诸多借口也抵消不了什么，如同他对白叶，对夏橘，对那个无辜的年轻人。
悄悄地，没有惊动任何人，牛杜给那个富二代匿名送了个花篮，里面放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虽然杯水车薪，但似乎这样，他心里能好受点。
也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牛杜那晚深夜加班回来，被人堵在了之前出事的巷子。
好死不死的，还是那个垃圾桶旁边，他捂着肚子，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几个男人拿着钢棍，沉默地看着他。
原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这一劫，牛杜反倒镇静下来，他笑笑：“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为首的男人吸了口烟：“老板说废了你一条腿。”
牛杜笑得更加厉害：“就这样，我还以为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那人没再说话，举着钢棍的手慢慢抬起，照准牛杜的脚踝处就是狠狠一棍，剧痛瞬间袭击全身，牛杜控制不住自己，紧紧皱着眉头，疼得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
那人没有犹豫，抬起手，又是一下，牛杜刚开始故作坚强的冷静全部崩溃瓦解，他摇摇头，面带恐惧：“不要，求求你！”
再来几下，他就真的变成残废了，他的孩子还没有出生，牛爸身体也没有好转起来，甚至于以后，连他自己，都是拖累家人的负担，这样的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这一刻，牛杜才真的怕了，他开始不顾形象地乞求：“钱都给你们，不要废了我的腿，拜托！”
没人搭理，眼看着钢棍再次高高抬起，牛杜绝望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剧痛的到来。
然而很久过去，那股冰凉的金属质感始终没有落到肌肤上，牛杜慢慢睁开眼睛，就见到如同神降的白叶一脸酷酷的出现在面前。
几个男人已经倒在地面，发出痛苦的呻吟。
牛杜愣了愣，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白，白叶，你怎么来了？”
白叶嗤笑一声：“我要不来，你还有命活着吗？”
牛杜脸涨地通红，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我……”
白叶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为首的男人面前，脚尖在对方手掌上用力踩了踩：“谁派你们来的，嗯？”
男人闷哼一声，没有回答。
白叶加大力度，弯腰轻声道：“不说是吗，那我们就来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嘴比较硬？”
语毕，另一只脚也踏上对方的脊背，白叶使出全身的力气碾压，男人痛得冷汗直冒，却仍然顽强地不发一言。
其他几人见势不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牛杜怕真的闹出人命来，急忙阻止道：“算了，他也是替人拿钱办事，你为难他也没用，我知道是谁干的？”
白叶疑惑的目光看向他：“难不成就这样放了？”
牛杜想了想，轻轻挪动身体，问道：“今天的事情你回去打算怎么说？”
男人眨了眨眼睛，很快反应过来：“已经完成任务。”
牛杜点点头，又问道：“你老板就只让报复我一个人吗？”
男人沉默。
牛杜叹了口气：“我只想知道，我那些兄弟怎么样了？”
“他们都在第一时间跑了，不过都被抓了回来，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
牛杜心里一惊：“那为什么独独放过我？”
男人瞄他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牛杜黯然，对白叶道：“放了他吧。”
“不行！”
牛杜苦笑：“白叶，说实话，今天这几棍是我罪有应得，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谁也不容易，做人做事都不要太绝，放了他吧，听话。”
白叶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然而终究没有反对，收回了踩住对方的脚。
男人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叶一眼。
幽静的巷子里，空无一人，月光洒在路的尽头，发出冷冷的光。
牛杜的脚还在痛，没法走路，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已经浑身湿透，从乱发的缝隙中看过去，白叶双手环胸，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牛杜也没有开口求助，扭转脖子，寻思着回去的途径。
钢棍被扔在地上，他随手捡起来一根，当做拐杖，慢慢地朝巷口走去，只略略挪动了两步，脚踝处就钻心的疼，他咬紧牙关，竭力忍住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呻吟，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腿时，身子忽然轻了，有人一把将他拦腰抱起，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痛你就说，逞强有什么用？”
这个公主抱的姿势让牛杜分外难堪，他挣扎了几下：“放我下来。”
白叶淡蓝的眼睛牢牢盯着他，不发一言，径自向前面走。
牛杜突然就恼了：“我说了放我下来，你没听到吗？”
白叶停住脚步，眼中颇为无奈：“放你下来，然后呢，你再一瘸一拐的走回去，现在是深夜，公交地铁早就停了。”
牛杜默不作声，聋拉着头，一副沮丧到极点的样子。
白叶不再问他，把人带到车上，径自开到医院，上药，打石膏，好在只是骨折，没什么大碍。
只是明天的班不能上了，还得跟老板请假，牛杜一想到未来三个月都没有收入，就一阵阵的发愁。
白叶拿了药过来，顺便递给他一瓶水，牛杜瞅了一眼，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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