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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要离开我
月色透过厚重的窗帘照了进来，药膏滚落在地上，映出孤寂的影子。
窗外不知从哪儿传来吱吱的叫声，映衬着屋里的男女。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
或是故意为之，男人今晚全程没有做措施，而甘清清似乎也忘了……
她累得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钟衡躺在一边，听着女人的呼吸声渐浓，知道她是睡着了。
他从余韵中回过神，轻手轻脚的坐起。
有个孩子会不会好很多？也许她也不会想着跑了，钟衡坐在黑暗里想。
钟衡下床，拧了湿毛巾给女人擦洗身上的汗。末了，他也把自己打理好，才上床抱着甘清清入睡。
他一伸手，女人习惯性的就往自己怀里钻。
钟衡嘴角溢出笑意，伴着这股甜蜜，安详入睡。
次日一早，两人回到山里。
才迈进院子，就看到张淑娟绷着一张脸，挂得老长。
“这一天一夜不回家，怎么就不回个消息？”张淑娟瞧也没瞧甘清清一眼，只对钟衡说话。
“逛得久了点，寻思着回来夜路难走，就在镇上找地方睡了。”钟衡捏了捏甘清清的肩膀，示意她先回房休息。
甘清清点了点头，径自回了房。
张淑娟甩了个白眼，拉着钟衡往偏僻的角落走。
“儿子啊，隔壁你谭婶儿今天又来了。”
“抱着个大胖孙子，白白嫩嫩的，可乖了……”张淑娟边走边说，钟衡眉头一拧，知道这又是催要孩子了。
“你看咱家这个，来了也一年多了吧，成天只吃不干的，屁也没见着一个。爸妈年纪也大了，趁着还能动，你俩赶紧生啊，生了我们好带。”张淑娟絮絮叨叨的，还是以前那几句，说实话，耳朵都能听起茧子了。
“妈，你就让我自个儿张罗吧。”
钟衡被念得脑仁儿疼，不太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自个儿张罗啥？生孩子就得果断，不能犹豫！你就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了，什么事儿都听她的！张罗来张罗去，最后啥也没捞着。”张淑娟不管当着谁的面，什么话都敢说，好赖自己都不辨一辨。
“妈！她是你媳妇儿！不是什么狐狸精！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钟衡没好气，眼神不善的瞪了张淑娟一眼，张淑娟立马噤声。
她谁也不怕，就怕自个儿的宝贝儿子。
钟衡走进两人的小屋，甘清清正把昨天在镇上买的衣服挂起来。
“她又说什么了？”甘清清手上没停，听着男人的动静，问道。
“没什么，就一些听来的八卦。”钟衡接过女人手上的衣架。
“拿去洗了再收拾吧。”说着自己一把抱起那团衣服，往屋外走。
甘清清在床上坐下，搓着手发呆。
外面张淑娟吼那么大的声音，她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又是催要孩子，这事儿半年前张淑娟也闹过，被钟衡打了回去。
如今，这事儿又提上了日程，钟衡怕是也想吧。
只是，这事儿不能让他们得逞。
计划的事，刻不容缓。
甘清清整理了衣柜，把那小瓶藏得严严实实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钟衡就起床洗漱，为了不打扰到甘清清休息，特意跑到院子门口刷牙。
钟衡站在院子角落，簌簌的刷着牙。
张淑娟的话他不是没考虑过，而是正在付诸行动中。
但是，生孩子是一件大事，他自己穷了苦了这么多年，不想自己和甘清清的宝贝孩子，出生的时候面临的是现在的石头房子。
他瞧了自家的石头房一眼，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前些日子，他听一个干活的兄弟说，隔壁村里要挖水库，正缺一个能开挖掘机的老手。钟衡虽然多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但早年外出务工的时候，开过几年，如今再拾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重要的是，这活儿比他现在干的工资能多好几倍。
想到这里，他冲小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甘清清睁眼的时候，钟衡已经不在了。
她伸了个懒腰，朝堂屋望了一眼，空荡荡的。
钟父钟母应当也是出去干活了。
她穿着拖鞋，走到堂屋的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钟衡准备的早餐。一碗花生稀粥很快见底，甘清清拿着一个馒头，边吃边踱着步子，巡视每间屋子。
钟家老两口的屋子她没去，只看了自己呆过的地方，厨房，堂屋，工具房……
最后是自己和钟衡的小屋。
这小屋本是黑压压的，墙壁也灰突突，钟衡后来开始布置，按着甘清清的喜好，一点点的添置，墙上贴了壁纸，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充满少女的气息。
甘清清一开始不识好，把钟衡布置的东西全部撕坏扯坏，她那时候固执的以为，就是你们这些人害了我，你们凭什么以为对我好我就该感恩戴德的接受。
钟衡一声不吭，撕坏了再布置就是了。就是凭着这样一股恒长的忍耐，甘清清第一次对这男人改观了。
甘清清看着这间小屋，捂着嘴潸然泪下。
对不起，我还是接受不了……
她抽泣着，无声的说道。
有的人来自哪儿，就该去到哪儿，她就是这样的人。
与这个男人的相遇，注定只能是一场噩梦。
因为，他毁掉的是她的整个人生，也许不止如此，可能还有她父母的人生。甘清清想起甘振邦和楚瑜，心里的绞痛更甚。
爸爸妈妈，你们等着，女儿很快就能回来了。
晚上，钟衡下了工，正要告诉甘清清自己工作上的好消息。
甘清清却打断他不让说话。
“今晚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尝尝，你要是有话，吃完再说。”甘清清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柔柔的看着钟衡。
钟衡被盯得脸红，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想，好消息不能这么随便就说了出来，等晚上只有两人的时候，他再告诉她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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