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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静暝往事

经由静暝的口，明子洛才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当年也并不像现在这样冷漠。也有少年意气和离经叛道。

之前说过，穹天如今一共十二位静字的长老，都是门中各个长老峰主出外捡回来的，他们是孤儿，也许家中遭遇了巨变，也许是被贩卖出去的，怎样都有。

而静暝，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里荒芜，人们生活穷困，没有修士踏足。所以村中百姓是很稀少的，不知道修真者存在的普通人。静暝出生在一个穷困且普通的家庭中，他是家中的独子，也是肩负传宗接代职责的男丁。原本的生活还算可以，穷人亦有穷人家的开心与满足。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妖族的到来而毁灭了。

“我不是穹天界的人，我所处的地方之所以穷苦，因为那里接壤妖族地界，平日里没人去，妖族也多半不会踏足边境。所以村中一直平静。直到有一天，一只妖，冲破了边境的防御，闯入了我们村中。”

村子穷苦且淳朴善良，妖族又多半长得好看，而好看的人又很能得人的信任。总之，村中收留了那只妖，为他疗伤寻找药材。这事听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多半也是挺好的。但静暝却苦笑着说：“妖毕竟是妖。人也终归是人。人妖殊途……”

明子洛还以为静暝这话的意思是，村中有人喜欢上了那妖，但最后不得善终，是个悲惨的爱情故事。而静暝的经历却没有他想的这样美好。

那妖的伤好了却不离开，他留在了村子里，为村中百姓解决了一些事情，得到了百姓们的好感，也暴露了他的些许异常。村中百姓不知修真界，但他们知道各种神仙传说，于是那妖被当做仙人对待，还有村民们附和着，这样好看的人，果然是天上才有的。

“多可笑啊，那妖怀着别样的心思，而村中的百姓却个个都在夸他。”

明子洛暂且没有听明白，但苍钺应该是懂了静暝的意思，接了一句：“妖都是吃人的。”

两人这话说的，明子洛不说一头雾水，但确实没想明白，就催促静暝继续往下说。他跟听故事似得，恨不得手上再抓一把瓜子。他这样的态度实在有些轻浮，但静暝似乎并不介意。原本也只是过往，他知道自己的徒弟，也明白明子洛是不希望他因为这些往事太过伤心。

想了想，居然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些糕点摆在明子洛面前，“这是桃花酥和桃花糕。”

糕点粉粉嫩嫩的，实在跟静暝的冷脸不相符。明子洛虽然处于自己师父储物戒里还有这种糕点以及这种情况下师父居然允许我吃糕点的惊讶中，但他还是下意识拿起来一块，尝了一口，忍不住感慨：“好吃。”

静暝听后，勾了勾唇角，然后继续往下说。

妖与人多半是没法和平共处的，尤其是面对普通人。妖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就像人多半也不与妖族交流一样。双方互看不顺眼。那妖是受伤逃出的妖界，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妖。他眼看着村民们这样好骗，就开始装神弄鬼，这边闹出点事，那边闹出点事情，然后再自己上前将事情解决，得到了村民的崇拜，更加深了他在村民心中神仙的印象。达到他最终的目的，吃人。

“他自己吃？村民怎么会肯？”明子洛一块糕点放在嘴边都忘记咬了，正常人都该知道吃人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妖明目张胆要吃人，村民还敬他是神，这怕是……太傻了吧？

静暝摇摇头：“那妖当然知道不能直接去说要吃人，他先是弄出来一个神灵，然后在循循善诱，说神灵需要祭祀，村中不曾祭祀过，是不敬神明，如果不改变这样的习惯，神明将降下惩罚。村民自然是不肯的，然后村中就遭遇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怪事。到最后村民们也不得不举行祭祀。他也明白不能一开始就说要什么人祭，而是先用牲口。但村中贫苦，牲口都是村里人辛辛苦苦养出来准备卖钱的。若没了家里的牲口，一家子得饿死的。一村的人，没有人愿意贡献自家的牲口，自然祭祀的事情迟迟没有定论。怪事再次发生。”

所谓的怪事在明子洛跟苍钺看来都是普通的小法术，随便一点灵力都可以做到。但对于村中的那些百姓来说，这就是神仙手段，不是他们这样的凡人可以企及的。终于扛不住内心恐惧的村民开始祭祀。

那妖有的是时间，也并不急在一时半刻，他花了一年让村民们习惯了这种祭祀行为，也在年年增加祭品的数量。原本贫困的村子更加贫穷，若不是手头还有田地，好多人家都得饿死。

但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那年我九岁，大旱年，田地颗粒无收，村子里闹起了饥荒。村民们去求那个妖，因为村中人都要饿死了，那妖却还是好吃好喝日子过得比谁都好。他们觉得那“神仙”肯定是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饥荒的。”

那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说：神仙自然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还有祭品吗？

人连食物都没有了，又哪里会有祭品。一时间村子中的百姓哭闹成了一片。

随后那妖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说：我这里也不是没有办法。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这样的苦难神明看见了，知道你们送不出祭品，可以用人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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