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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情景,确实非常的动人,向天笑发觉了这一点,竟为之微怔。
秦秋菊的呖呖娇声响起来,道:“假如你看不上她们,那就一定另有所需?”
向天笑收摄心神,徐徐道:“不才既不要美女,也不要任何宝物,皆因你百花舫的行径,过于惊世骇俗,同时伤人无数……”
秦秋菊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你敢情是替天行道的侠义之士,小女子听了实不由肃然起敬,但你可别忘了一点,本舫出道之时,亦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大旗,所行皆是诛杀武林妖邪之事。虽然其中有些人尚不能列入妖邪之列,可是他们登舫送死,皆由于贪婪之念作祟,可说是自取灭亡。”
她很不高兴地瞪了对方一眼,又道:“你不须假惺惺作态了,说吧!你究竟要什么?”
向天笑道:“假如不才学艺未精,败于舫上哪一位手中,那是咎由自取,死而无怨。但如若侥幸胜了,那么贵舫就须从此退出江湖,别的东西,我一概不要。只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须在事先提出。”
秦秋菊笑一笑,道:“原来还有要求,你说吧!”
向天笑道:“不才自视甚高,对此行也极有信心,因此之故,不才要求贵舫,务必派出一代表贵舫的人物,动手交锋。”
秦秋菊哟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我给你一个评语好不好?你是志行可嘉,而且愚不可及。哈!哈……”
她咛嘤道来,异常悦耳,而词锋之锐利,也不是寻常女子说得出的。
向天笑道:“姑娘未免有门缝瞧人,把人瞧扁了之嫌,不才如果没有一点把握,如何敢轻易登上贵舫?难道这条性命是路上捡来的么?”
他虽然轩昂挺拔,豪气迫人,但说的话可也十分厉害,与秦秋菊大有针锋相对之势。
这时,舱门口的花杜鹃、楚黄莺二女,一直都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四道目光,换了寻常男子,定必为之心神不宁。
秦秋菊似乎一时答不上话来,花杜鹃直到这时,才徐徐接口道:“向公子,你虽然有气吞河岳,视死如归的气势。但无奈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过公子这个姓名,因此之故,公子实在不能怪我们轻视了你,假如人人登舫都自称有必胜把握,便要这要那,本舫岂不是应付不暇了?”
她以婉转的声调,大大讽刺了一下,实足以使初出道的人,尤其是年轻男子,感到招架不住。
向天笑向她注视了一眼,但见她微微含笑,后来便避开他的目光,这小小的动作中,表现出一种动人心弦的聪慧和温柔性情。
他心下略生感慨,轻轻叹一口气,道:“花姑娘说得有理,只不知我提出的条件,秦姑娘可接得下来?”
秦秋菊道:“接得住接不住还是其次,问题是本舫从未发生过这等情形,因此之故,我建议你还是从俗,随便挑上一种赌注吧?”
向天笑面色一沉,道:“谁说没有前例?你们百花舫销声匿迹了十年之久,难道事出无因?”
秦秋菊也不悦道:“以我所知,本舫驶入三江五湖,漫游各地,几十年间,还未碰到过敌手,至于十年前不再出航之故,另有道理。”
向天笑道:“这话你只可拿去骗骗别人,以我猜想,贵舫只不过是十年后的今日,培养出人才,把当日击败贵舫的人压倒,所以能够重出江湖,肆虐众生而已。”
他眼角已窥见花杜鹃、楚黄莺二女,露出惊诧之色,但他还是装不知道,朗朗一笑,又道:“不才心慕前贤,以抑强扶弱,主持公道为己任,因此之故,明知贵舫上乃是龙潭虎穴,天下罕有的险地,但仍然上来了。”
他的相貌、声音、谈吐,无一不表现出他的侠义风怀,并且还有一种凛凛威势,足以使英雄心折,美人倾慕,因此之故,那三女无不美眸含情凝注,落在他身上。
舱内静寂了一下,王含笑第一次发言,道:“向公子,你口口声声认定本舫多行不义,我倒要请教你一声了,在你来前,有四个人在此地等候本舫,其中之一已被本舫发落了,这人便是白骨山骷髅老鬼,本舫除去此人,该当不算是行那不仁不义之事吧?”
向天笑毫不迟疑,道:“骷髅老鬼乃江湖鬼怪之一,听说昔年在辰山练功,那数十里方圆的幽谷中,白骨遍地。似这等邪恶之人,杀之便是修积功德了。不过……”
他换上更严肃的神态,接着道:“不过此举在你们而言,只是例行之事,并非因为骷髅老鬼的邪恶而诛除他,贵舫规矩,第一条是‘登舫者死’,听说多年来绝无例外,良莠不分,因此,骷髅老鬼的被杀,只不过是你们执行本门禁条而已。”
秦秋菊泛起怒色,道:“明明是一件好事,但在你口中说来,却变成坏事了?”
向天笑歉然道:“不才是就事论事,并非有什么成见,假如贵舫不是订下许多不合情理的规矩,自然情形又大大不同了。”
花杜鹃道:“假如本舫的行动,不合仁义,请问那慕容复怎么肯替本舫勒碑保证呢?”
向天笑道:“慕容复只是保证贵舫拼斗之时,不以暗算不公之手段对付挑战之人而已,并非保证贵舫的行为,合乎公义。”
秦秋菊摆摆手,以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得啦!这不是开辩论会的时间。”
向天笑心中一动,忖道:“莫非是又有人闻风赶到,所以她们对付过我之后,还得应付别人?”
此念一生,他立刻动脑筋想从这形势上,找出有利于自己的可能,当然,他是决计不会说穿心中的想法的。
秦秋菊接口道:“赵公子你究竟选择什么物事,作为你万一得胜的赌注?”
向天笑不假思索,应道:“我若是侥幸胜了,贵舫从此退出江湖。”
秦秋菊道:“虽说你这想法,有如呓语,但我权责所限,还是不能答应于你。”
向天笑潇洒地笑一笑,道:“既是如此,不才便拒绝动手,等到你们获得授权,我才来向贵舫领教绝学不迟。”
秦秋菊冷笑道:“你以为有这等便宜的事?本舫岂是任意来去的?”
向天笑道:“慕容复担保贵舫必定公平处理,假如我坚持不动手,你们就算把我拿下,也无奈我何,对不对?”
花杜鹃道:“向公子这样做法,岂不是迹近撒赖了?”
向天笑望她一眼,但见她眼波中隐隐透出一层深忧之色,不禁一怔,寻思道:“假如我没有猜错,则我此举定是在她们算中,以此早就有了应付之法。”
心念一转,便道:“花姑娘说得对,不才此举,果然有点不够风度。唉!只不知何以不才没法子见到贵舫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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