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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我觉得她不只是为了一个职位。

镜头倒回好多年前，一个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蕾丝衫和高跟鞋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婀娜婉转，做出公主的派头，伸出手等别人亲吻。镜子里的她也是同样施礼回来，是在学习《罗马假日》的奥黛丽·赫本的仪态。

那狡黠明亮的眼睛和刀削一般的下巴化成灰我也认得，她叫高曼玉，我小时候见过她。

小时候的她走出来，眼睛仿佛带来了世界上所有的光芒。笑着牵着我的手，对我说：“你忘记我了吧，你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算不算是个好事？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

我跟着她，走到了一个旧日的小教堂。阳光斜斜照着，仿佛腾腾升起氤氲的旧日气息，哦，原来我们相遇于此处，这是我心理意义上的一个成人礼。

那是我记事以来哭得最厉害的一次，我在忏悔室里，对牧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又笑出来，我觉得痛苦又觉得痛快，大概像我这种怪胎一定会受到神的惩罚：“我爸妈因为我离婚了！我以为我会很开心！这些年我千方百计就是想要他们离婚。爸爸衬衫上的口红、妈妈莫名多出来的求爱信，都是我搞的鬼，我厌烦了他们天天在家大战外出却像有多恩爱，做得太恶心，可是当他们真的离婚了，我却害怕了！从来没有我这种禽兽儿子吧？奶奶因为他们婚姻不稳带动股市下跌而生气，导致整个家族愁云惨雾。每天，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要保密，我像是做事不能留名的特工一样。”

年少的高曼玉笑得非常得意：嗯，当时的你没有想到，忏悔室里，你对着忏悔的并非一个牧师，而是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吧。其实我也是来告解的，因为我的梦想破灭了。但牧师竟然不在，于是我就想知道坐在忏悔室里听着别人的秘密是怎样的感觉，没想到，遇到了你，唐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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