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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肖望舒已经适应了和参赛之前毫无差别的日子。假期返校的时候，她和肖誓也拿到了因为期末考试之后跑去北京参赛而没有取到的成绩单，二人的成绩分别是年级12名和15名，相比之前几次月考退步了一些，但是好在还没有退步到需要找家长到办公室喝茶的地步。

在没有人关心“新生力量文学新人选拔大赛”的欣阳高中，肖望舒和肖誓一如既往地活在流言蜚语的中心。

“肖誓和肖望舒考完试就跟失踪了似的，直到开学前几天才露面，听说老师给他们家长打电话，他们家长都说自己的孩子很安全，但是又不透露为什么他们不露面。”

“谁知道呢……”

“你们还记不记得，肖誓不小心落水之后，肖望舒也跟着跳下去那件事？哎呀，这两个人最后都是被别人救上来的……你说，他俩是不是有病啊？”

“哈哈哈……别说了！我快笑死了。”

恶毒的言论，如同地理位置不明的定时炸弹，在设定好的时间突然爆炸，炸得人缺胳膊断腿，血肉模糊。

有些时候，肖望舒对自己特殊的听觉深恶痛绝，想听清楚的时候可能听不清楚，明明不想听到别人讲的污言秽语，可是偏偏能听得一清二楚。肖望舒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反倒不如一个典型的自闭症患者，最起码听不懂别人言语里的恶意，也不会伤心难过。敏感，认真，执拗，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独有的凡事喜欢想清楚的特性，和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思维反刍的习惯，连带着外人施加的恶意，几乎要把她摧毁。

不过她知道，即便自己摇摇欲坠，也不可以发作，因为那些攻击自己的人，并没有正面和自己交锋，如果自己因此和对方发生冲突，反而会落下“冲动野蛮”的骂名。肖望舒日复一日地等待着早日离开这里，却迟迟不见有人召唤自己和肖誓，失望和压力双面夹击，自己仿佛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她知道自己早晚会崩溃，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

那是一个寻常的周五，午休即将结束。值日完毕的陈露露拿着水盆和抹布回到了班里，因为装满清水的水盆有些沉，她光顾着维持平衡，忘记了要随手把门关上。春风依然带着寒意，坐在第一排的王伶俐，带着怨气地起身，嘴里嘀咕了一句，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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