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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谢谢你。”半天没有挤出一句完整的话的肖望舒，抬眼看着吐露心声的班主任，心情有些复杂。

“回去吧，希望你们越来越好。”

肖望舒不记得自己是迈着怎样扭捏的步伐走出办公室的，只记得自己这老师的这番真心话触动了。也许人的确是多面体，每一个人都不能用简单的黑和白来概括，越是见惯了人性的卑劣面，反而却容易被细微的美好所打动。

只是，并不会因此而舍不得离开。想要离开的心是迫切的，长了翅膀的。作为一个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她最喜欢的一件事，恐怕就是不断地和不喜欢的过去决裂。

“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想没想过，如果柴可彬也上手，你有可能会被打？”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肖誓把背包甩到肩膀上的同时，抛出了一句话。

“因为我不想看到有人恃强凌弱。如果说他俩是刽子手，那么底下看戏的同学就是帮凶！以前，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内心就会感到痛苦。后来，我才发现，不只是我，众人对待不喜欢的人或者群体中的弱者态度都是恶劣的。我回忆了一下陈露露的日常表现，感觉她说不定是一个漏诊的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首先她说话做事都缺乏分寸，做操的时候动作比较奇怪，其次也和我一样总是被人诋毁，而且看样子没少被王伶俐排挤……”肖望舒边歪头望着天花板组织语言，不知不觉说了一大堆话，说完才背上背包，朝班级的门口走去。

“平时做事，时常看不懂眼色，危急时刻，又对别人同情心泛滥。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个傻瓜。不过好在，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人，终于和我们没关系了！”肖誓跟在肖望舒的背后，抬手揉了一把肖望舒蓬松的头发。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陈露露……”肖望舒没有回应肖誓的话，低声嗫嚅道。

“要不是有人给你作证，你都要写检讨了！要不是我们恰好可以离开这里了，王伶俐以后不一定怎么为难你呢！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有心情管别人呢？你说你平时应变能力差，所以做事之前会比一般人想得多，那这些后果你想过吗？”肖誓发现同情心泛滥的肖望舒真的傻得可以，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教育道。

“这些后果，我做之前就知道。只是，总有一些事情，需要人放弃趋利避害的本能，义无反顾地去做。原谅我，有时候会为了心中的准则，而放弃趋利避害的本能。”肖望舒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罢了，你开心就好。”肖誓被气笑了，只好无奈地挥了挥手。

二人走出学校的时候，太阳尚未沉没，视野所及的范围内金黄一片。只是，天空中已经能隐隐看到月亮的轮廓。若隐若现的月亮宛若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倚着门框边露出了半张脸，偷偷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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