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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曾经立下誓言, 守着愧疚和回忆孤身一人度过余生, 她以为有足够多的钱, 足够优质的生活,就不会再对任何人或事产生欲望。
也许是年纪大了, 她越来越贪心。
想要孩子在自己身边,想要不被愧疚和痛苦束缚一生, 想要一个懂自己的知心人, 想要和睦美满的家庭。
可是一想到自己所处的困境,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在欲望与理智的矛盾中挣扎着,甚至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挣扎。
几天的航班飞下来, 舒清又找回了忙碌的感觉,可这次不像从前那样累却满足,而是身体累, 内心也空落落的。
每次回家都能看到林宜诺,不是在做饭就是在陪女儿, 有时候一起打游戏, 额外帮她做家务,就好像是这屋子里的另一个女主人。
罪恶感与日俱增。
但同时她又抱有侥幸,只要小徒弟没有亲口对她坦白什么心意, 一切就仍然可以维持现在的模样, 她不再去试探,也不需要证明什么。
冬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
“小懒虫怎么还没起来啊?我早餐都做好了!快起床啦!!!”林宜诺叉着腰冲进次卧,按亮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床上拱起的小山包动了动, 隔着被子传来闷闷的嘤咛声,含糊不清。
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轻而易举将缩在里面的小公举捞出来。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没睡醒的颜舒瑶闭着眼挣扎道:“我不要上学,放开我……”
“由不得你,起来!”林宜诺皱着眉,拍了下她屁股,“十分钟穿衣服,洗脸刷牙。”
颜舒瑶耷拉着眼皮,极其不情愿地爬下床,从柜子里揪出一套薄薄的衣裤,林宜诺瞥了眼,摇头道:“外面冷,穿厚点。”
“你怎么这么啰嗦?”小公举生气了。
这女人好烦,整天对她指手画脚,管那里管这里,又不是她什么人。如果不是看在这女人游戏打得好又能教她写作业的份上,她才不受这个气,哼。
林宜诺勾唇一笑,“担心你着凉了会生病,吃药打针很难受的。”
颜舒瑶撅了撅嘴,埋头在柜子里找厚的衣服,嘟嘟囔囔道:“明明就是怕不好跟我妈交差,哼,虚伪的女人。”
“是啊,因为你妈妈很记挂你。”
“屁,天天都看不到她人影,除了给钱什么也不会,她一点也不喜欢我。”
林宜诺叠着被子的手顿了顿,心尖上突然冒出一股酸意。
她这些天亲眼目睹了这对母女的生活,发现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舒清想亲近女儿,却总是关键时刻犯尴尬,而颜舒瑶嘴上说着叛逆的话,心里却非常在意母亲的态度。
大多数时候,母女俩是没有交流的,彼此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不存在谁怕谁,只有肉眼可辨的疏离和尴尬。
反倒是她这个“外人”跟谁都能说上话。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声音打断了林宜诺的思绪,她点点头,起身离开房间。
吃着早餐,两人面对面而坐,林宜诺边看手机边说:“我今天要去训练,你放学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我回来就给你做好吃的。”
“你不是考完了嘛?”颜舒瑶一听就垮下了脸。
“这次是用真飞机训练。”
“那要训练几天啊?”
“一天就够。”
颜舒瑶眼前一亮,小脸绽开明媚的笑容:“那我们周末可以去电玩城了!你答应陪我玩VR枪战的!还有卡丁车比赛!”
“当然,只要你乖乖的,想玩什么我都奉陪。”林宜诺笑吟吟地望着她,给她杯子里添了些热牛奶。
小公举抬了抬下巴,“怎样才算乖啊?我已经很乖了。”
“对你妈妈态度好些,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她其实很爱你,很关心你,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再给她一点时间,好吗?”
颜舒瑶低下头,小声说:“你不懂。”
林宜诺:“……”
果然是亲生的母女,说话口气都一样。
她这颗玻璃心哦。
本场训练在隔壁城市的小机场进行,两位C类教员,包括林宜诺在内有五位学员,分上午和下午两个场次练习。
因为都是新手菜鸟,水平摆在那里,教员没有太为难ta们,达到合格标准即通过考试,太阳落山前便收了工。
第二天,林宜诺去培训中心递交材料,拿到了自己未来一个月的排班信息。
基本也是飞四休二,九十个小时排得很满,不时有早班和红眼班,天不亮起床,深夜才落地。
她想她的搬砖生涯就要开始了。
经过乘务培训部,仿真机舱里有新乘在训练,林宜诺不经意瞥了一眼,觉得新鲜,停下脚步到一旁观看。
“滑梯预位,无烟无火无障碍,开门,拉充气手柄。”
舱内传来清晰尖细的女声,林宜诺听着有几分耳熟,紧接着舱门向外打开,穿着连体衣的乘务教员探出头,蹲下身又站起来。
那瞬间她看清楚了女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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