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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用仅是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在唇齿间呢喃，“现在，哪怕月色再朦胧，她也不会把你认成苏楠哥哥的……”

04

一路无言，气氛变得尴尬。

但事实上，木菡心跳加快，掌心在闷热空气中不停冒汗，她搓了搓手，开始找话题：“那个，你的脸还好吧？”微弱的光线下，依旧能看出他半边脸红彤彤的，阴影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还好。”韩易茗咬牙切齿地道，下颌角的经络微微鼓胀，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扇两耳光。

木菡想，果然是真爱啊，这样都不生气。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能够包容女性在外人面前抽耳光，这不是一般的深爱。

“木菡，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从开始就一直陪着我。”韩易茗能够理解，苏芩对自己的失望和憎恶，她找了三年的人，应当是记忆里那个众星捧月的青年画家，而不是如今为了生存挤得头破血流的商人。

有时候，他也憎恶现在的自己，但同时，他依旧很感激从头到尾陪伴的人。

“不客气。”木菡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但是嘴角已经翘起一抹月弯。

韩易茗侧头望去，她只在肩膀边上露出一个漆黑的小脑袋，像是春雨过后冒出的小蘑菇，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揉一揉。韩易茗的掌心覆盖在她头顶，来回揉搓，柔软的发丝在掌心摩擦，直到将她的头发揉成鸡窝。

木菡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揉着，甚至有些享受地想要眯起眼睛。

“木菡。”韩易茗再次开口。

木菡仰起头望向他：“嗯？”

“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韩易茗温柔地说，“真的。”

木菡瞪大眼睛，眸子被瞬间点亮，夜空星星点点，在她瞳孔中斑驳闪烁。木菡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韩易茗的手腕，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滚烫得几乎要灼伤她，她再也忍不住了，至少要告诉他，这么多年，她是这么喜欢他、仰慕他。因为喜欢，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了，被拒绝也好，无疾而终也罢，她都欣然接受，但至少要让他知道，对，让他知道。

可沉寂在心底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里，以至于她眼眶中都憋出泪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韩易茗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见她面色僵硬得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连忙紧张得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喷雾在哪儿？”

“没有，不是！”木菡摇摇头，一开口发现嗓音沙哑得好似撕裂，“易茗，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你说。”韩易茗疑惑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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