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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操场射灯很应景地齐刷刷亮起一排。她这才借着光看清楚他的脸，唇角锐利，鼻梁很挺拔，轮廓介于少年的清秀和青年的俊逸之间。细碎的刘海滑下来挡住前额，发尖坠到了她眼前，温润的睫毛微微颤动。

突如其来的“臂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校园里随处可见的表白，没人知道这其实是在讨债。

喧嚣逐渐褪远，篮球扣在地上的咚咚声反复回荡在耳边，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像心跳。

九月有点发懵，眼前整个画风都很魔幻。她控制不住紧张，全身的触觉神经都集中在腰上，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勉强定了回神，她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少侠，有话好好说……你看你反应敏捷腿又长，我跑也跑不过你，真的不用抓这么紧。”

后来的事一次又一次证明，直觉是个多么靠不住的东西。

锦帆听完这一大串絮叨，脸上似乎浮起不太明显的笑意。一个长得很好看但总是板着冷脸的人突然笑起来，要怎么形容？像春水化冻，大地冰消雪融。

趁她发愣的当口，他终于松开她，继续朝前走去。

见对方态度有所缓和，九月继续循序渐进地引导：“你非拿着我的行李不放，是怕我跑了吗？”

他嘴角抿一下，似笑非笑说，“你觉得呢？”

九月亦步亦趋跟在旁边赔笑脸：“不……能吧？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事不能用文明沟通的方式来解决，你看起来比刚才那帮流氓正经多了，应该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他背影晃了一下，点点头说，“你不光砸东西砸得准，还挺有眼光，连夸人都这么有诚意。”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的迹象。

九月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宝贝吉他，真可谓咫尺天涯。急得心似油煎，可他仍然无动于衷。

“你看我都挺身而出主动承担责任了，肯定不会反悔跑掉。守信用讲道理这点基本素质还是及格的……”

他好像有点不耐烦，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把脸上僵得发酸的假笑揉掉，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你到底打算带我去哪儿？校招待所不是这么走。”

要么说忧患让人成长。九月在陌生的环境里向来容易迷路，但这天晚上竟然难得地看出来方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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