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回到老家宝城，马上要开始备战文化课，准备即将到来的普通高考。这趟北京之行风波迭起，耽搁了不少时日。落下的功课太多，九月补习起来有点吃力。她把合影郑重地摆在书桌上，熬夜刷题累了就抬头看看。站在正中间的自己，笑得像只傻气的松鼠，因为镜头后那个拿着相机的人，叫聂锦帆。

九月的专业考成绩无可挑剔，让九月妈最后的幻想破灭得相当彻底。

她酝酿出最大的耐心，特意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给女儿端来杯热牛奶，坐下就不肯走。九月做完题，抻开胳膊发现她还在身后目光炯炯，顿感头皮发麻。

根据长期战斗得出的经验，这就是要彻夜谈心的节奏。诗人的内心丰富、敏感、浪潮汹涌，一时半会儿根本谈不完。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适合从回忆打开话题。九月妈反复掂量半天，语重心长地开口说：“囡囡，你小时候不爱看电视也不看动画片，就爱看动物世界，最喜欢里面的北极熊。”

九月偷瞄了一眼床头的大白熊玩偶，思维还停留在三年模拟五年高考里，立马判断出这段八竿子打不着的开场白，大概就是古诗词手法里常见的起兴。比如在鞭挞战争的残酷之前，先描述一下葡萄美酒和夜光杯。

九月妈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一口，润润嗓子接着说：“你爸问你为什么喜欢，你说因为北极熊又白又胖特可爱。正赶上你爸去上海出差，还专门到百货大楼给你买了床头那个熊我把它放进洗衣机里洗，裙子脱色给染成大灰熊，你哭了一晚上。你爸就去买了本‘十万个为什么’，告诉你北极熊的毛根本不是纯白色。”

一涉及到严谨的科学问题，九月妈就容易懵圈。目的是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结果成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那个熊毛吧，其实是透明的，好像还是中空？对是空芯的没错，和吸管差不多。你想北极多冷啊，这种毛方便保暖，因为光线还是海水什么的折射作用，看起来才像白色。你接受不了北极熊本来就不是白色，又稀里哗啦哭一晚上。其实要换了我也挺难接受的，北极熊就算不是白色，怎么也不能是灰的吧？所以质量不好的裙子绝对不能放进洗衣机里洗……”

九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打断说：“妈，我已经做了一晚上阅读理解，反应有点迟钝，您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九月妈表情瞬间严肃，总结道：“世上的事，你以为的和你看到的，和真实情况可能有很大出入，甚至完全南辕北辙。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吧？考艺校学音乐，未来能有什么样的发展，和你想象的其实不太一样。普通人家的孩子学这些，前途什么的先不说，事实是毕了业连工作都难找。爸妈也不指望你以后赚多少钱有多大出息，能养活自己平平安安的就行。”

九月想了半天，问她：“妈，你第一次看到我爸在台上吹口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