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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心凉的胖子决定切换频道，就算考不上北音，也不妨碍他在北音门口卖煎饼果子。这就叫曲线救国，约等于无限接近梦想。

少文仰头喝干剩下的半杯酒，问他：“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的梦想是在北音旁边开个音乐酒吧来着？”

胖子天性乐观，是真没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多大落差，剥着盐水花生继续说：“煎饼摊和开酒吧看起来确实有点差距，其实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梦想也要建立在务实的基础上对不？不是吹，要说我奶奶摊煎饼果子那手艺可是祖传的，天津卫一绝，到我这儿丢了太可惜。我爹妈没得早，这些年又是念书又是折腾学架子鼓，全靠她老人家起早贪黑一张一张摊煎饼赚来的钱……”

面上还是一贯嬉皮笑脸混不吝，眼角却有点难以察觉的湿迹，借着喝酒不动声色压了下去。

九月带头站起来，高举手中杯：“你说得对，敬奶奶，敬煎饼。”

暌违半年余，四只杯子再次跨越千山万水碰在一起。雪白细腻的泡沫满溢，就像在这个万花筒一样光怪陆离的繁华城市里，每天伴随着朝阳升起的无数热望和愿景。

自从落榜，胖子决意不再浪费时间复读，最大的愿望确实是在学校附近开一间酒吧，让大伙儿有一个能唱能跳喝酒常聚的大本营。但想在寸土寸金的一线城市开酒吧，无疑需要一大笔钱。迫于资金压力，这个梦想暂时只能做梦时想想，真要实施谈何容易。

若留在老家，胖子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是去少年宫陪小朋友们摇拨浪鼓。为解决生计问题，只能先继承奶奶的手艺，学校门口卖煎饼。

胖子就这么在北京安顿下来，租了个半地下室住着，每天乐呵呵积极生活努力存钱，报班继续学击打鼓乐。

开学不到一个月，精力旺盛的小悠就报名参加了校内百分之九十以上社团，人缘蒸蒸日上，和九月的惨淡现状形成强烈对比。凭借自来熟的天然优势，很快带动了大波同学光顾小摊的早点生意。

胖子苦中作乐不忘本，用击鼓的韵律摊煎饼果子，开口就能逗人合不拢嘴，一个人就是一台完整的相声。正宗天津煎饼果子有一大特色，就是鸡蛋必须新鲜，通常由食客自带想加几个随意。胖子坚持不像其他煎饼摊一样准备鸡蛋加价买，哪怕少赚一点，也要保持这项传统。他说，这是一个吃货对美食最大的尊重。

雷胖煎饼果子的名声果然逐渐响亮，队伍每天从胡同口排到胡同尾，风景线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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