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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状态暂且安定的人再过激反应,白九川停在原地不敢贸然前行,搜肠刮肚想着说辞。容渊有自杀意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这个世界失望以后的逃避心理,任谁无数次对它敞开怀抱,再被无数次当胸一剑后也不会太欢喜。久而久之,这种日积月累的失望与落寞足以毁天灭地。而她要做的就是稍稍弥补那些伤痕与冷待,使容渊产生种此前还有被他忽略了的温情错觉。
“你那么好,我怎会骗你。”
长腿继续有规律地一荡一荡,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背着身的少年没有给她半分反应。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做最坏的打算,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冲上去拽人,声音却控制得很好,放松而诚恳,仿佛真是简简单单地诉说少女青涩的爱慕与关注,“你的眼眸是琥珀色的,一笑起来的时候会荡漾着天底下最清澈的水波”
她的声音低下去,遗憾与担忧在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年纪展露无遗。
“可惜你不总笑。”
“你的手很漂亮,又细又白,像你的眼眸一样干净。见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一定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你的背影很美,我就这样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的发丝,——”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麻木的笑。这又是什么有趣的游戏。
就像白雅楠一样么。先对他同情示好,将一切罪责推给她那个心狠手辣的母亲,然后是一次又一次无情污蔑,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你的人也很好——”
溢美之词还在源源不断攻击着他的耳朵,他睁开眼,侧头看了眼手表,一点四十。
“真这么想?”他回过头,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嗯。”
毫无意外地,他听见少女肯定的回答。
“那就陪我吧。”笑意加深,眼眸射出冰冷的金光,好像伊甸园里诱惑着亚当的蛇,少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冲白九川招招手,“上来。”
头也不回的跑下去吧,或许还会杂夹着哭嚷与对他的咒骂。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来打扰他。这样很好,他想。
苦于没法靠近的白九川一步跨上石台,紧挨着他坐下,“好啊。”并与坐下的第一瞬,边瞥着他难看的脸色,边效着记忆里少女真正该有的反应,快速伸出胳膊搂紧了他的腰,同时利用他不动作的时机,带着人往后坐了一坐。
少女是奶味的,又娇又软地贴着他,头在他的胸口处,抬头看他的眼眸很亮,里头有他,只有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黛眉微蹙,粉唇轻抿,装恐惧装得活色生香。她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却将他搂得更紧。
他彻底黑下脸。
无论是僵硬的身体,无处安放的手臂还是骤然慌乱到无所适从的心跳,都让他深深唾弃。
而抱着他的人对自己惹出来的东西一无所知。
他真该就这样,拖着她,一起跳下去。
谁让她辜负他。
谁让她和那些人一起,误会他,欺辱他,谩骂他。
“我爱笑,”他望向天空,“不会弹钢琴,已经两天没有洗头,还有,”他望回白九川,笑得痞里痞气,“谁告诉你我是个好人。”
他的手摸上少女的身躯,秉承街头的小混混对路过的每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报以的黄段子精神,从下至上,落到她的下巴。狠戾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与她四目相对,“我现在,就可以毁了你。”
她的眼眸迸射出不该有的期待,“怎么毁?”
扬起头,清艳的眉眼一点点贴近他,将他故意露出来的恶意一点点逼退,一挪再挪。
“砰。”
二人摔倒在石台下方。
白九川原本搂着他腰的双手一只护着他的脖颈与头,一只护着他的脊背,垫在他的下面,她的人又整个压在他的上面。两个人的重量压在两只手臂上,白九川咬着牙,没有叫出来,所幸石台只有半人高,将手臂轻轻抽出,衬衫的袖子被磨碎,擦伤不算太严重。
她没有下来,骑在不知该怎么反应只会阴沉下脸作为保护色的容渊身上,分别吹了吹两只手臂,将殷红伤口旁的碎石沙砾吹干净,扑搂扑搂,没事人一样,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伏下身,缓缓凑近他,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望着他倏然红透的耳朵尖,她扬眉,“这么毁?”
水润的嘴唇上下一碰再分开,好像在回味,她笑着,“那很好啊。这对我可不是毁灭。”声音低低的,不由分说钻进他的耳朵里,和很多年前,那个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手里的娃娃递给他,眯着眼睛笑的女童一样。
“容渊哥哥,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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