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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裘加持,从膝盖拔上来的凉意也令容渊浑身打着哆嗦,可他仍跪着,唇色已然青紫。僵硬的手指紧了紧狐裘,带动上头落着不久的鹅毛大雪,哗啦啦堆到旁边雪堆里。
合上眼那一刹,他想着,这样死去也不错。
白九川从树上飞下,将跌落地上的人从雪坑里挖出,抱进怀中,摸脉门,点睡穴,跃进东宫,一气呵成。除暗卫,没人望见太子曾出来过。半晌,她又抱人出来,晦暗月色照到她的面上,望不清表情。
“何苦给自己找罪受。”童升给容渊额上的温布拿下,丢到热水盆里烫着,又贴上新一块。“醒了?”
容渊睁眼一愣,动了动眼珠子,猜这是在童升这儿,他的声音嘶哑,惑道:“义父?”
“还认得咱家是谁!”容渊不醒时童升絮叨关切,他一醒,一股火气就按捺不住上头,坐到床边,童升怒道:“我临走时怎么同你说的!若非小春子恰好路过,你这条贱命就交代在东宫门口!”
小春子曾是童升手底下的徒弟,脑子不活,应付不得司礼监,被童升调去作御膳房掌事,那是个肥差,他自己也知道,待童升很有几分感激。
到底她也没再出来。她是真的不要他了。纵使他以命相逼。
容渊眸光一暗,心揪得痛,喘不过气,面片不显,只让人觉得虚弱,他笑一笑,“儿子一时想不开,教义父担心了。”
没想到容渊这么容易服软,童升瞪着他给自己折腾这幅要死不活样子,半晌,妥协般叹口气,“现在想开了就好。”
他欲言又止,可惜容渊只陷在自己思绪里没有注意,“今后再莫做这样傻事。让人笑话不说,这条命别再搭进去。咱们命贱,够不到贵人,多苟活几年,便是最大的福分。”
“儿子知道。”
在童升宅院养了足足三天,这段时间消去的嫩肉没长回来,精神状态却好得不只一星半点,长久挂着的眼下青黑无影无踪,逢人三分笑又真又诚。
童升瞅着放下心。第四日,给丰神俊朗的容督主赶回东厂。
鬼门关口走一遭,容渊好像真的想开,纠缠销声匿迹,碰巧遇着白九川,还能笑着行礼,温柔叫一声殿下。
白九川派暗卫在他身边看着,一则为他安全,二则怕他再做出什么事,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也放松了心思,只让暗卫顾着他安全,自己忙起夺权大业。
白恒能从前帝手里头抢过来江山,难缠得紧,防备白九川很严实,一双眼睛滴溜圆盯着白九川的动作,生怕自己这个大儿子联合外戚许家夺了他的宝座。
许家也不好相与,虎视眈眈,吸血鬼一样。皇后一双侄子正是下一届举子,不成器的兄长总想着叫皇后给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安排个肥差,最好能漏漏题,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更有平山伯许巍,借着皇后的手监管利用白九川。
这些白九川四两拨千斤不难应付,只是疲惫。
蒌蒿满地,河豚欲上,兰舟穿桥而过,白九川踏岸而来,丢下身后侍卫,足尖一点,飞上兰舟。
舟上的人已习惯她纠缠不休,反应不再激烈,倒有几分认命。
盘腿而坐,白九川凑到仰躺的柳献之跟前儿,柳献之不自在地躲一躲,她在他耳边小声道:“柳相演技愈发高深。”
柳献之于是放松了身体,抬眼瞥她,也小声道:“不及殿下。”
白九川大笑,柳献之想再多看这样的太子两眼,奈何四周眼线太多,只作出冷淡的样子合上眼。
她再俯到他耳边“都安排好了?”
柳献之不张眼,甚至将头侧过另一边。这边是安排好了。
她松口气坐着,不再说话,随波逐流的兰舟悠悠荡荡,载着她穿过夹岸的桃花,温风席卷淡香。
事情快要了结,心情甚好,她嘴唇微微勾起,凛冽的凤眸柔和着,没有见到拐角阴影处,一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真般配啊。
容渊淡淡笑着。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
重活一辈子,怎么能让人再轻易丢下他呢。
月上中天,慕楚楼仍丝竹乱耳,嬉笑不断。
包间内,看着对面缩着脖子的中年男人,白九川亲口坐她腿上姑娘的脸蛋儿,笑道:“来这儿你还拘谨个什么。”
许庭实搓搓手,喝下口酒水,不敢看旁边轻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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