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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被挑起欲/望,奈何容渊刚退烧身体亏空使不上力气,白九川索然无味抽身离去,不悦道:“真没劲,早知道不留你了。”
她边整理衣裙边道:“一会儿派车送你回a市,不要再纠缠我。”
容渊干涸的嘴唇张了张,虚弱道:“还没还债。”
“啧”白九川刺道:“就凭你现在这败兴的体能还要还债。养老去吧容叔叔。”
容渊脸色蓦地更加苍白,有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得他整个人几近透明,好像下一瞬就将羽化,白九川咬了咬舌头,铁锈味弥漫口腔,疼痛让她清醒,得以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最得体的表情走出房门。
被赶走的方晓并未离去仍在门外,白九川惊道:“方管家真是神机妙算,早知道我要去找你。”
方晓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笑:“夫人叫我将这个给小姐,是您留学的具体安排。”
白九川点头接过:“我会好好看。另外,你去备车,送容渊回a市。”
“是。”
白九川回屋,迅速浏览文件,一只脑袋凑过来,她一瞥,容渊正半支着身子要坐起来:“你要去法国?”他锁着眉头:“你当真要跟我断了?”
白九川嗤笑:“不当真还当假是怎的。”
容渊坐起来,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凝视着她。白九川只做不知,继续欣悦地翻阅,期待道:“法国那样精致,优雅而舒适,一定会产生许多浪漫有趣的邂逅。”
瘦而白的手擅自握住她按着文件的手,他哀伤道:“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余光中,容渊格外惨淡地一笑:“才会将自己一点一点交付给你,一点儿也没有剩下,可你现在却来说,你腻了。”热气喷在耳垂,他耳语道:“九川,你告诉我,是白薰逼你的,是不是。”
他的语气实在不对劲,白九川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转头,正对上容渊一闪即逝的诡谲目光。
白薰现在指定还在哪处盯着屏幕上的戏,她理应推开挂在身上的人,却在惦念着那个目光时,本能地地将人反身抱了抱,然后残忍道:“不是。”欲抽身,容渊下了死力气掐她的腰,他的眼眶通红,看得人心里难受。
断了线的水珠子从他的眼里落下,砸在骨白被褥。白九川有一刹那的不知所措。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听闻从前执行任务被流弹贯穿小腿肌肉也没吭一声的人继续匍匐前进的男人,会有这种软弱时候。
书房,白薰盯着屏幕里的二人,目光复杂。
极小的气声还不足以被录音设备收进去。白九川一般并不铤而走险,只是这次——她心里恨铁不成钢地一叹,贴到容渊耳边,温柔道:“莫哭,你猜对了。”
容渊的目光动了动,白九川继续道:“配合我。”
她还是没得以脱身。
容渊固执地用尽力气掐住她,固执地哀伤着看她:“我想陪着你。”
“不要闹。”白九川厉声道:“容渊,你也是风里雨里过来的人,懂得的道理比我多,也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的手被一点点拨下,颓然垂着,白九川不忍再看,匆忙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听“嘭”地一声,容渊已摔下床。
他曾意气风发,道貌岸然指点江山;也曾在每一个孤寂迷茫的深夜里伴着酒精音乐放纵寻欢;更曾穿越过漫天黄沙,以一敌万救出被绑的白薰。他曾做过很多很多事,却不曾这样狼狈过。他执着地向白九川爬着,眼底星河破碎,溢满苦痛。
“你这又是何必!”白九川很不理解他,明明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为何还要这样。
她板着脸,将人重新扶回床上,容渊道:“我怕。”
白薰逼迫又如何,白九川的妥协就是意味着对他的放弃。就算不是放弃,如她所说,法国是个浪漫国度,俊男靓女数之不尽。而他却只是一个快要腐朽的老男人,待白九川真正被送去,见识到那样光鲜缤纷的丛林,是否还会记得起自己这一棵。更何况,依白薰的手段,这次之后,不会让他再接近她的。他试探着,小心着,捉住白九川的裙边:“我想同你一起。”
清脆干练敲门声响起:“小姐。”
白九川拽出裙边:“进来。”
方晓推门进来:“车已备好。”他怜悯地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可要——”
白九川硬了硬心肠:“你先去吧,我抱他下去。”
方晓下去,白九川上前,替容渊整了整睡袍,又觉着这样穿实在不够妥当,犹豫一下,没给他换,将人打横抱起来,往楼下走去。
一路上仆人低眉顺眼,没敢多看这传说中的人一眼。
方晓立在车边,车门开着,只等白九川亲手将人送上车,这车便会发动,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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