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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什么时候进攻？

我从没有爱过一个人，以至于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香九菱

雷娜七岁开始学武，一直到十八岁参军。那个常年佝偻着背，烟嘴不离手的军属大院门卫，除了卖给她糖，还教给了她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技艺。如果童年是夜空，那个她应该称之为师傅的人，不失为一颗星星。只不过老天总是见不得她好过，过了没多久，门卫不见了，就连摆着牙缸牙刷打火机，肥皂鞋刷钢丝球的铁架子都不翼而飞，甚至连一下雨就滚荡着一股子咸瓜子的味道都消散去。整个小卖部，只余几丝破败的蜘蛛网挂在墙上，无风晃动。

后来《西游记》热播，看到孙悟空重返灵台方寸山，目及之处均是苍夷萧条，想起往日人烟风光，顽劣如他，也哽咽出声，泪光频闪。

雷娜总结过往二十五载：天煞孤星命格，孑然一身独行。如今却被人调侃玩笑，也不知该不该高兴。

肖舜尧瞬间伸出手去，五指紧紧的抓住雷娜的胳膊，帮她稳住身体。那五指如钳、如钩，隔着布料喷发着细腻的温度，有些烫人，雷娜挣脱，“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哎…我”，肖舜尧哑巴吃黄莲，口舌难辨。

这时，张全有吆喝一声，“肖队长，你跟雷队长说什么呐？”然后头一抬，声音广散开来，“大声点，也让大伙听听”。

“哈哈哈哈”，车厢里一阵爆笑，原来大伙都听着呢。眼睛看不见，耳朵都灵敏跟雷达似的。

肖舜尧有些赧然，他怎么就忘了这帮混小子，只不过每次遇到雷娜总忍不住要跟她斗斗嘴。更奇怪的是，听到哄笑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训斥那帮小子而是侧头去看雷娜的反应，这一看就像被三月的桃枝抽中了心房，满满的湿润清新的气味：昏暗的灯光下，雷娜白白的脸庞透着薄薄的红，贝齿紧紧咬着殷红的唇，水雾眼波横扫过来就如慢慢开放的花蕾，一颗一颗，一片一片的盛满他的心房。

真好看，肖舜尧默默的想。正在这时，车突然停下了。

厢门一下子被打开，刹那的强光让人睁不开眼，有人在外面喊，“红队，下车！”

作战地点到了！

肖舜尧迅速站起来，指挥队员依次跳下车，他朝雷娜看了一眼，也跳下车去。

雷娜看着肖舜尧的身影从屹立光辉，到背影坚阔，一点点变窄，最后隔离在厢门之外。

她的心，竟带着一点点说不清的感觉，狠狠的跳动了两下。“嘭”的一声响，车门关闭，车厢内恢复了黑暗，霎那间突然有种令人窒息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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