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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如今的孤儿院
枝头的柿子已经沉甸甸的在招手,一串一串的,好事梬楟的模样。枣树上缀满了鸡蛋大小的枣,青的如浅绿的宝石,红的如血红的玛瑙,青红相间,好不诱人。
枣树根下拴着一条狗,三角形的耳朵,深褐色的眼睛非常警惕,披着黑色的披风,露着白色肚子,柔顺的皮毛,在秋风里,飒风凛凛,好不威风。
陈立躺在床上,在切午餐肉。窗台上已经空了三盒,最后一盒他还在切,每切一块,隔着窗户就朝外扔去,接着就是一声狗叫,好像在提示他,又吃完了,快点。
“狗儿子,吃那么快”陈立嘴里骂着,虽身残志坚,手下一点不含糊,咔咔几刀,一块午餐肉就被他分成薄厚均匀的几个薄片,扔盘子似的,接二连三的抛了出去。
那狗还真厉害,一口一个,游刃有余的就把肉片都叼进了嘴里,嚼了几下,长嚎一声,小跑着去旁边喝水去了。
陈立看的高兴,“哎哎,豹哥你看咱们儿子,多棒啊!”陈立腿不利索动不了,这些天闲着没事,光伺候狗了。这狗原是他们自己养的狗,纯种的阿拉斯加,小的时候抱回来的,放在这院子里跟阿深作伴,后来阿深过世,大家都在外搏斗,谁也没管这狗。没想到兜兜转转回到这里,还能遇到故狗,这真的很惊喜了。
人狗重逢,分外感慨。陈立又是刚捡回了命,对于活着有了更深的见解,于是这狗就成了他的儿子,整天整天被他“狗儿子,狗儿子”的喊。
那天,陈立大腿受了伤,条子的招数还那么猛,他就没想着自己还能回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有个追兵。他大腿挨了枪子跑不了,豹哥腹部流着血,只剩下一个弱不禁风的王玉,还可以忽略不计。陈立心一横,打算扑过去把条子抱住,让王玉带着豹哥赶紧离开。
正所谓“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他跟陈云豹不就是如此?陈立长得人高马大的,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高一头,力气又大,村里的小伙伴都为他马首是瞻。好吃的,好玩的都愿意拿给他。他们常活动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头,不仅因为那里有好吃的山鼠,还因为那里有一块这带少见的、巨大的大青石,上面还有个天然的座椅的样子,跟龙椅似的。
有一天,东头那家的孩子来了。他的头发很亮,发型很奇怪,一绺斜斜的垂下来,正好垂在眉梢处,跟忘记剪了似的。
他们加起来二十多个孩子,站成一排,很气派,玩味的看着这个慕名而来的成员。就见陈云豹,不但毫无惧意反而睥睨天下地走过来,极其自然的坐在了那块象征“权利”地大青石上。他蜷起一条腿,眯着眼睛问,“都做什么呢?”
明明是挑衅的行为,可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无人敢驳。后来陈立总想,到底为什么?应该是陈云豹的气质,或者说眼神,震住了他们。再后来西山上一夜死了几十人,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陈云豹——狠。
那种狠不是心狠、动作狠这些片面的东西,也不是他们只会口头说说的表面功夫,而是一种骨子里的,血液里与生俱来的东西。
如果说书的,讲的都是真的:世间草木皆是精灵所化,那么人,是不是也一样?陈云豹,应该就是“狠”所化。
身处凡世,总有羁绊欲望牵挂,陈立自认没有陈云豹的心思,也做不到他那样“无欲无求”“心无杂念”,甘心做了个“用力者”使于陈云豹。
而陈云豹对他们也很用心。那天,陈云豹一个人拉着他和王玉,肩膀留血,腹部受伤还能临危不乱打出去一枪,也得亏那条子命薄,要不然这回死的就是他们。
陈云豹在躺椅上抽烟,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闻言纠正,“你儿子”。
“唉,是谁的不一样啊?咱俩一起抚养长大的,你瞧,现在都那么大个了”。说起自家儿子,陈立就满满的骄傲。这就跟相好的多年没见,再见面还带了个胖娃娃,跟那娃说,“来,喊爹”。
陈云豹一个烟头扔了过去,不再做一言。
要说陈立这几天过的,当真无趣。他已经九天没下床了,筋都僵了不说,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燥的他生褥疮了。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坐在房子里,他就忍不住想跟人聊天。这些天,陈云豹愈发沉默,陈立看在眼里,总想找点话题跟他唠唠,分散分散注意力。可是陈云豹一向不喜别人聒噪,他只得讪讪地笑着,把烟头放嘴里咂摸着,”我儿子,我儿子“。
水鬼从地下室爬上来,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不一会儿在脚底下汇了一滩,陈立见状哀嚎,”你就不能穿件衣服?那么多浴巾包不住你?“成天光着屁股,也不嫌害臊。虽说都是大老爷们,可影响也太不好了。水鬼刚开始还解释,穿着衣服在水里不舒服,后来索性说都不说,还是光着。陈立天生的老妈子命,让人在泳池边上准备了一大摞的浴巾,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不用。
简直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朽木不可雕啊。
水鬼之所以叫水鬼,是因为这人就跟禾苗似的,一天不见水就得蔫儿,他就得在水里泡着才舒坦。水鬼在水里泡了三个小时,心情很好,他把身体凹成一个不可思议的造型,说道,“太大了,包不住“然后撩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况且,王玉哥哥等着我呢,哈哈,王玉哥哥,我来啦”。说完咚咚咚跑进了卧室。
陈立很尴尬,男人在一起总喜欢比大小,可是像水鬼这样的,没有比也非要亮一亮的,还真是令人难接受。可是水鬼好歹能跑带跳的,陈立这个最怕麻烦别人的人,偏偏行动就不便了。他望向窗外,唏嘘道,“豹哥,这孤儿院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啥变化”。
陈云豹进京的时候,陈立也一起跟着来了。他们在孤儿院里待了两年,后来孤儿院要拆迁,陈云豹把这块地买了下来,建成了跟周边一样的大四合院。院子里的柿子树、枣树一直保留着。地下室也是那个时候建的。自从阿深死了之后,他们这是第一次回来,没想到末了末了,又回到原点。
陈云豹不答反问,”王玉什么时候成了水鬼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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