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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习惯了比春风还短的恋情,和哥们比着速度换女友。有次在酒吧同哥们打赌,一个月泡上台上低头轻吟的女歌手,他献殷勤的花样还没出手七八,女孩第四天就同他手拉手回了他的房子。那些年他身边辗转过的女孩都像他在这个城市做的吉米一样洋气,多半都来不及熟知对方年少的回忆就匆匆分手,分开的时候女孩们也走得没什么犹豫,有着这大都市里许多人脸上一模一样的洒脱。
只有那些一个人慢吞吞走向出租公寓的浓黑深夜,他时常走着走着一颗心就静了,沉了,也空了。那时候他只想找一个夜摊的小桌子坐下,来上一份热腾腾的粉丝汤或者一个人守住一盆麻辣烫、一盆红油诱人的麻辣小龙虾。他在摊贩挑起的那盏昏黄灯光下慢慢变小变静,顺着时间的来路回溯,变回那个敦煌小杂货铺老板的儿子杨杨。
这城市的浮光太好看,却似乎与他年少时的想象终不一样。他快乐时酒醉霓虹,午夜醒来时怅然若失。他不过是一只寄居的虚弱小兽,日日于有人处蓬起一身经不起推敲的虚张毛发。进,举足难行;撤,百般不甘。
他那几年快马锦歌的幻象是被父母的衰老打破的。
爸爸几年前查出糖尿病,每月几百元药费是家里的固定开支。有一阵天天胸闷,后来有天在铺子里搬货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上,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心脏出了问题,要做手术放支架。家里手术费凑不够,他妈妈电话里迟疑了半天第一次开口问他有没有钱。他摸着钱夹里空空如也的银行卡和债台高筑的信用卡,心中涌起惭愧。
他揣着向大学舍友借来的两万块钱回了家,守在医院陪爸爸做完手术。
在医院的时候,舍友给他打电话,有点儿吞吐地说,想想觉得还是不应该瞒着他。那钱其实不是他借给他的,舍友自己平时花钱就大手大脚,也没攒下钱来,那钱是舍友的女友听说了硬要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来主动借给他的。舍友的女友,就是当年大学里他的女友。舍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告诉他,其实大学里那女孩常来宿舍替他洗衣刷鞋的时候,自己已经悄悄喜欢上她了,毕业后跟着女孩回她老家找了工作,追了好几年,终于追上了,现在在准备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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