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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一声：“你越来越能耐了，喝醉了还敢跟四个男的干起架来。”

我自嘲地笑了笑，手贴脸侧着头看他，“好久不见，顾小北，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过谢谢你，出手帮了我一把。”

顾小北双手插口袋，吊儿当啷地踢着地上的碎玻璃，说：“也说不上帮你，那几个家伙是我请来的，今天我女朋友生日，大家一起来玩。”他伸出一只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不远的卡座围着一堆人，女主角坐在蛋糕前，微伸脖子往这边看。

我收回目光，低下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过去吧，我没事了。”

顾小北没有说什么，抬脚就走。我在原地缓了缓神，站起来挤过人群往外走。夜应该是更深了，DJ开始放震天响的音乐，我跌跌撞撞地挤到门口，深深吸一口气。外面还是一个温和明亮的世界，城市的霓虹脉脉温情，路人来来往往。我在广场的长椅上坐下，发梢混着血黏在额头上，我不敢去碰，估计是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却也一点痛都感觉不到。我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微凉的夜风让我彻底清醒了。我眯起眼睛，遥遥望着渐渐被夜色吞没的酒吧，那曾是我和为安最快乐的地方，为安有那么多朋友，疯在一起玩到天亮，谁也不曾觉得孤单。现在为安离开了，那段不知今昔是何日的快乐时光也跟着消失了，那么这里，我以为能找到为安影子的地方，也如建在沙上的建筑，一下子轰然倒塌。我悲哀地把脸埋了起来，我不想哭，可是眼前的种种，过去与现在重叠，生出了很多幻象，这些幻象，令我脆弱。

我没有想到顾小北会跟着我出来，不过也没有多问。他在我身边坐下，“有一阵没有见到你，变化挺大？”

我摇摇头，“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是害怕又希望他继续和我说会话，我很想对人倾诉一下，可是我又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能扮演好倾听者角色的人。好在他只是折中地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是你的，走了还会回来。不是你的，迟早是要走的。”

我看向他，他也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确定不要去医院？”

我点头。

“当心毁容！不过已经这么丑了，也无所谓了。”

“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我狠狠瞪他。

“其实你撞到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按我们的同学交情，我应该马上走出来帮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挺想看看你倒霉落魄的样子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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