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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么多年对于为安的执念，也像白日尽头，太阳的温度缓慢离开窗玻璃，那么缱绻而伤感。又是一种必然的失去。真的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也有人唱爱情万岁，可是你看这万岁的爱情，上面落满了灰尘。

为安离开的时候说：“东歌，如果没有我，你可能会很快乐。可是我有过你，你让我很快乐。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你给了我那么多快乐、平静、包容、原谅，我回报你的，都是不幸、不快乐。”

我和为安的这些年，是深沉的悲哀和稍纵即逝的快乐。就像青春，可能是你的几寸皮，或者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可是为安，曾经是我的骨头。

我如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只能给为安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张开双手，对为安说：“抱一抱吧，一路顺风。”

为安的怀抱和从前不一样了，从最初的怦然心动，到后来的绝望无助，再到现在平静得像枕上了自己的枕头，盖上自己的被子，愉快柔软的睡眠在等待我。

我们就这样，在新年的第一天，薄暮时分，温柔地拥抱，告别。

为安在雪地里举高了手臂向我挥手，我的心突然在那一刻“咔”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剪断了一样，可它要回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所以痛感要在很久以后才降临。我和为安，终于完了。

我在窗口目送着记忆中的少年走上更远、更美的路途，有一种虎口脱险的感觉。像是下过了一天一地的茫茫大雪，我们都是崭新的了。命运再也找不到我们。

只是在那些漫长的，无法入眠的夜里，我知道，我们余下的这一生，即使再快乐，也不会太快乐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唱片，你说那只是一段音乐，却会让我在以后想念。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说过不会掉下的泪水，现在沸腾着我的双眼，爱你的虎口，我脱离了危险……”

我和为安的结局是好的，爱沸腾了那么久，终于蒸发得干干净净，但没有产生恨。这样，我们在彼此的记忆里，都是一个温暖的存在。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我早已不爱为安，我无法挣脱的是对他付出的热情和掏空的自己。为安对我来说，就像一座神庙，即使荒芜，仍然是祭坛；像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

这份执念，毁掉了我和顾小北的感情。

为安走了，我心里的圆明园也被一场大火烧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青春，也完了。

34.青春里的最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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