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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跪在地上,托着顾思源的后颈一动也不敢动。怀中的女人尚有呼吸, 却如蝶翼一般孱弱不堪。风伯跪在一旁, 汇报着方才发生的状况, “回陛下,这群黑甲武士具是蛮族大君手下的勇士, 带着必死的决心从北方来, 只为将格尔沁公主带回草原。方才格尔沁已挟持黎州王郡主, 跟随黑甲武士逃出源州城。”
皇帝红着眼睛,搂着怀里的女人默不作声。她的沉默, 远比斥责更让人惶恐。风伯跪在地上, 等着皇帝的下一步指示。
蛮族黑甲武士来源州,可无论是湘君还是湘夫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获得消息。更不用提方才风伯所率暗卫失职, 致使帝后于马车中受惊。钟离然抬手,颤着指尖抚摸着顾思源柔软的发丝,深吸一口气, 方才镇定道:“封锁各州关卡,追拿格尔沁。”
皇帝抬头,狠狠看了一眼风伯,厉声道:“无论死活, 都要把她给我留在楚国!”
风伯得令,匆匆离去。这时随行的太医才狼狈赶来, 见到跪在地上的皇帝,脸色刹那苍白,忙软了身子跪在了皇帝身前。
“陛……陛下……”
太医身上也一片狼藉, 跪在皇帝身旁慌张地伸手去给皇后搭脉。皇后后脑勺撞击到硬物,磕到流血,脉象也极其不稳定。太医当机立断,先是给皇后清创,勉强处理了伤口,再向陛下提议返回太一观。
皇后伤重,不宜舟车劳顿,就近返回太一观是最好的选择。钟离然一颗心全系在顾思源身上,也就顾不上其他,匆匆将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让金袍卫开道,护送她们返回太一观。
从此地到太一观至少一个半时辰的路程,金袍卫遂留下三分之一的人手安置伤患,剩下的人一半去保护大臣,一半去保护皇帝。
皇后受伤,因此回程的路上要比出发时匆忙。皇帝换了辆马车,坐在里头托着顾思源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不敢多动。她心中焦急,坐在车上就频频开口催促赶马之人,让她再快一些。可一旦赶马的侍卫快了,颠簸到顾思源,她又要骂人不小心。
在龙椅上坐了近十年,钟离然虽然在此时还能保持一点皇帝的威严,却也离失态不远了。她搂着怀里昏睡不醒的顾思源,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又冷又怕,毫无着落。此时此刻,钟离然恨不得以身代之,好让顾思源免遭苦难。又恨不得平日里多来太一观上香,向漫天诸神祈祷顾思源平安无事。只要顾思源平安,无论什么代价她都付得起。
皇帝这么说着,将吻落在了顾思源的额头,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琉璃那般,珍而重之地放在怀中。
皇帝心情沉重,跟着她一起返回太一观的太皇太后以及臣子们也都忧心忡忡。林中刺杀,势必会影响两国邦交,更何况皇后在此次中深受重伤,大臣们都十分担忧这位年轻气盛的帝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即刻下旨与溯北开战。
自皇帝登基后,楚国武将大多追随在云中王的马后,皇帝在军中插手还是近些年的事情,但这些人都尚未能成什么气候。云中王失忆后,楚国的兵马训练大不如前,也暂时没有得上云中王的统帅。而此时溯北大君却已老,年老狮子的垂死挣扎是很可怕的,就气势上来说,楚国未必能在战争中取胜。
若是此刻吃了败仗,在遭遇了去岁夏日宛王造反的楚国百姓,定然会动摇心中的信念,而朝廷的威信就会一落千丈。这样的情况,是大臣们不欲见到的。所以此时,忧心忡忡的他们,大多希望皇后能平安地渡过险境。
被金袍卫保护得很好的太皇太后,接到了前方传来皇帝车驾被毁的消息,连忙问皇帝的情况。听闻皇帝无事,反倒是顾思源伤得不轻,心疼得直掉眼泪。
楚国民间有个不可靠的传说,说是人近而立之年时,势必会遭遇一场劫难。太皇太后觉得这也许就是顾思源的劫难,挺过去了一切都顺遂,若是挺不过去,少年丧妻的皇帝约莫会一阕不振。
太皇太后越想越着急,跟在皇帝车驾后忙催人去打听皇后状况。皇帝脸色很难看,但还是让侍卫回复了状况,只说了顾思源并无大碍。她越是这样,太皇太后越觉得皇后出了大事,心急如焚。
太一观备有一流的道医,势必能让顾思源平安无事的。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心头乱糟糟的钟离然,搂着顾思源奔波了一路。
可马车驶向梅花桩的时候,钟离然却改了主意,让车驾匆忙拐弯,驶入了钟离岱的不可知之地。
一行人来得匆忙,钟离岱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等在了前院。皇帝抱着顾思源匆忙从车上下来时,着急的钟离岱也迎了上来,伸手接过顾思源,沉着脸道:“陛下与太皇太后留下,其余人还请迅速离开梅林。”
事态紧急,钟离然遂传令,让钟离回领着一群大臣返回宫中。自己则将暗卫留在梅林外,跟着钟离岱入了楼阁。
小楼阁设了阵,钟离岱抱着顾思源进入了楼阁顶层,与一群道医和女性司命给她医治。皇帝被留在底层的五芒星阵图中,与太皇太后一起焦急等着。太皇太后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慈祥地劝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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