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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时黎州地动,皇帝不幸被横梁压在下方伤了腿。幸而前风伯以命相救, 这才救回了皇帝的一双腿。只是到底还是伤着了, 不得已只能在床上养了数月。等筋骨养好了, 御医才肯让皇帝下地重新学着怎么走路。
已是入秋,地上凉的很, 顾思源就让侍人们在地上铺上了厚重的毛毯。皇帝一有空, 就拄着拐子在地上来回走上好几圈。初始, 皇帝还要扶着御医特制的杆子走路,走上了一段时间, 也能慢慢脱离拐子, 走得有模有样了。
只她一天走不了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 不得不停下来,跌回轮椅上休息。这日做完复建,侍女蹲在皇帝腿边替她揉腿, 疏通血气。钟离然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远处的顾思源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章,抱怨道:“朕觉着这长大了学走路,比小时候还要难, 又累人又费劲。”
“索性朕有人伺候,就是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也没关系, 要不朕明日还是别做这样的苦事了吧。”钟离然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偷偷打量顾思源的神情。
原本专注的顾思源果然回头了,她放下了朱笔, 与皇帝说道:“陛下就不要说这些任性的话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在抱怨因为不良于行都无法参与秋收嘛。”
前阵子秋收的时候,因为皇帝的双腿不宜出门远行,所以就让小黎王钟离茗暂代天子职守,率百官前往东郊秋祭去了。说起这件事,钟离然就有些愤愤不岔,一张俊俏的脸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来。
顾思源见了,命给钟离然揉腿的侍人退下一旁,自己则跪在钟离然腿边亲自给她按摩一番。她仰头,看着钟离然,问她有哪里不适。
钟离然眉头拧成一个结,好一会才别扭道:“终于舍得过来看朕啦。不是你答应每天给朕揉腿的嘛,今天就自个一个人偷偷跑到一旁偷懒去了。”
这可真是天地良心,今天奏折扔了一堆上来,顾思源自下朝后就一直忙着批复奏章,根本没有半分清闲的时候。皇帝伤了双腿后,又不宜久坐,所有不重要的公务都暂时交与皇后处置。向来悠哉的顾思源就和以前的钟离然一样,忙成了陀螺。
听钟离然这么抱怨她,顾思源笑弯了眼,仰头吻住了钟离然的唇角,笑着道:“陛下想我了,开口就行啦。”
钟离然一哄就好,遂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轮椅的扶手上,仰头问她:“今日公务很忙吗?”
“要务都由丞相在处置,只是其他事情繁琐了些,倒也不算忙。”顾思源这么应道,伸手抚摸着钟离然的发丝,问她:“陛下要睡会吗?也过了午后了,要不睡会?”
“朕在床上躺够了,不想睡。”钟离然应着,扭头拨弄着顾思源脖子的发丝,看到顾思源脖子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这里快好了,桑叶医官的药膏还是很好用的。”
三月黎州地动时,皇帝受伤昏迷不醒。蛮族间谍在民间传谣楚帝身死,消息传入皇宫,有内奸告知皇后等人陛下身死。顾思源悲痛之下,在宫中险些以匕首自尽。幸而一直守在皇后身边的河神反应够快,夺刀划偏到了锁骨那片地方,这才救了皇后一命。
直至三日后,湘夫人传来了皇帝无事的消息,顾思源这才绝了殉情的念头。只是身上到底还是留了道深疤,用太医院的特制药膏擦了好几个月,才渐渐好了些。
顾思源点点头,表示很赞同皇帝这句话。皇帝撩起她的发丝,在她曾经的伤患处落下一个吻,离开之时仰头问她:“朕瞧着外头天气挺好,要不你推朕出去走走?”
“兴许回来的时候,朕就有精神气陪你一道看奏折了。”钟离然这个建议未免太过诱人,顾思源想也不用想,就应了声好。
说着要出门,顾思源就得好生准备一番。皇帝在黎州受了一难,身子骨比起之前简直是娇弱万分。稍微吹点风,就会犯个头疼脑热的,可会折腾人。因此顾思源仔细地给她系了披风,戴上兜帽,这才推着她一起出了门。
两人从宸宫出发,沿着廊道拐了一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原先格尔沁待过的宫殿。钟离然认出来了,忽然忆起前年与她一起打雪仗的旧事,免不了发出一句感叹。
“朕那时候就想过,要是朕就这么没了,这就是我楚国东出以来,死得最早的一个皇帝了。”钟离然坐在轮椅上,在说起格尔沁的时候唏嘘不已。
顾思源听了,伸手拍拍她的背,呸了几句童言无忌。
钟离然却很认真,说得很严肃:“是真的,思思啊,朕真的觉得自己应当会英年早逝。”
顾思源应着她:“说什么奇怪的话呢,不是说要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
钟离然难得执拗:“可朕真的觉得自己活不长久啊。”她仰头看着推着她往前走的顾思源,一脸无辜:“朕要真的英年早逝了,思思你怎么办?”
顾思源一脸不高兴:“能怎么办,改嫁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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