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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的情况略略改善了些。

贾源沉吟道:“这药当真见效奇快。”

莫故微微点头,西药的特色就是见效快,不过也是有缺点的,以阿斯匹林为例,它虽然有消淡退烧的功效,但却伤胃,倒不如中药温和了。

“故哥儿手里可还有一些?”贾源叹道:“这次受伤者大多为跟随了我多年的亲兵,与圣上的侍卫,太医以及所带的药材毕竟有限,有些人难免会被疏忽了,如果这药也能用在他们身上的话,多少也能缓解一下他们的痛苦。”

太医是何等身份,圣上身旁的侍卫还能得到太医救治,但他的那些亲兵说穿了也不过是家丁一流,自然得不到太医的照顾,只能苦熬着,若是能有这些药,那些人存活的机会也能大些。

况且打仗最麻烦之事莫过于后勤,光是带足这么多人的吃食便极不容易了,更别提药材那些东西,再加上这阵也打了好一阵子了,剩下来的药材也有些不足了。

“这有何难。”莫故爽快的直接大手一挥,桌上便出现了好几百颗阿斯匹林,除了阿斯匹林之外,一些常用的成药,如退烧药和消炎止痛药俱全。

莫故深怕贾源不动药性,胡乱用药,还特地将每种西药写明用法与剂量,不忘叮嘱贾源宁可少用也不可多用,虽然这些都是现代社会里用到泛滥的成药了,但古人甚少接触西药,对现代人不算什么的剂量对古人而言只怕都会略略强了些。

他又无法像对贾源一般时时跟着身后,注意调整,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小心些了。

贾源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药,问道:“故哥儿,你……”贾源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人是鬼?”

虽觉得贾故在白日出现,又能控制天雷,理应是人,不过想想故哥儿失踪之事,贾源不免有些怀疑。

莫故幽幽一叹,“我乃修真之人,略通些法力,但本质上还是人类。”

较真而言,练气期的修真者还是人类,到了筑基期才勉强不再受人身的限制,但真正要到半仙之躯,谈何容易。

贾源微松一口气,只要故哥儿还活着便好,且不论贾家担不起贾史氏害死皇子之罪,他和故哥儿祖孙多年,也不忍见故哥儿遭遇不测。贾源嘴唇微动,本想问故哥儿是否安好,不过想想故哥儿的神通,便觉得这话问的着实傻了。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无言,到了这份上,两人都回不去当年简简单单的祖孙之情,这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和贾源一时感慨,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相比,莫故一直从头到尾的保持着面摊脸,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在不断刷屏,尴尬啊。

好在他前世时装B多年,还能维持着高人的风范,莫故轻咳一声,随手捉了一把从女真刺客搜来的刀剑,“你也不必查了,这些刀剑都是女真人自己做的。”

山东本就是工业大城,既产煤又产铁,本就有自制刀剑的本钱,只不过因为以往的女真人大多不懂治炼之术,是以坐拥宝山而不知。

但如今的女真大可汗励精图治,一方面让女真人学汉话,好学习汉人知识,又借着史家大量从中原购买汉人为奴,也不知怎么的,竟让他们得知了治铁之法。

贾源一,眉心微皱,朝堂都以为女真之患不过疥癣之疾,但由女真目前的部署来看,女真人早有入主中原之心,没这么容易对付。

“这事倒是难办了。”贾源沉吟着,“况且这东北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

莫故随手在地图上画了条线,“只需克敌在松花江之外即可。”

东北大部份的煤、铁矿产都是松花江以南,尤其是抚顺煤层厚,几乎为露天,也是女真人主要炼铁的火力来源,取了这处,女真人想要自己制造刀剑可没这么容易了。

贾源见莫故所划之线将女真的根据地吉林都给包了进去,不由得苦笑道:“这可是女真族的老本营,怕是没那么易得。”

贾源虽是叹气,不过想想如果让女真人可以源源不绝得到武器后的后果,贾源终究是用力的一拍大腿,咬牙道:“这女真人狼子野心,如果不趁这时打趴下,只怕将来必成大患。”

莫故点点头,也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细细说了,先前莫大几个人的村落为何会惨遭屠村便是因为靠近铁矿,便被多疑的女真人灭了村。

贾源越听越是心惊,他们先前没把小小的女真族放在心上,万没想到女真人不声不响的竟早就布局好,此次要不是故哥儿帮着查了个清楚,只怕大晋危矣。

贾源叹道:“这事我会详细写成奏折,另外故哥儿,你……”

贾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劝故哥儿认祖归宗,若这事让人知道了,对圣上名声有碍,他们贾家更是从头绿到尾了;但倘若故哥儿回了宫,以故哥儿之能说不得能更上一层。

贾源思前想后,竟不知道如何决择。

贾源虽未明说,但莫故也多少猜得出他的想法,莫故摇摇头,“我姓莫。”

莫故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然表明了许多。

贾源微微叹气,终就没再劝说。

莫故提醒道:“小心史家,这次的暗杀行动怕是与史家有关。”

既使不是史家人安排的,也必定是极关键的一环,要不也不会遭到平安符的报复。

只是莫故猜前想后,史候爷应该不至于那么大胆的敢来刺杀平康帝,主要的目标应该是贾源,只不过被人利用了一番,而史候虽被天雷劈死,但难保他底下之人是否会仍继续找便宜爷爷的麻烦。

至于另外一个幕后主使者──女真可汗,因为他是异族之王,身上亦有蛟龙之气,方可免了天雷之刑,不过他让贾宝宝在女真大可汗的汗王宫附近埋了些雷符,那怕劈不到女真大可汗,吓吓他身边人倒也是不错。

贾源冷哼一声,“这个老史,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其实不用莫故提醒,贾源也疑心上了史候爷,倒不是因为史候爷死于天雷之下,而是他与史候爷相交多年,太了解他锱铢必较的性情。

因着故哥儿失踪一事,他当时逼他手刃亲女,以史候爷的性情,不想尽办法报复回来才怪。只是万没料到,他竟然选了这么一条祸国殃民的路子。

贾源沉吟道:“你放心,老史一死,史家也没有什么能人了,况且你祖……”想到故哥儿的身份,贾源连忙改口,“咳咳……我也不是吃素的。”

史老大老实,自不足为惧,史老二虽有些心机,但因为是个次子,至今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不足为惧,况且圣上虽好面子,但更爱惜自个的性命,他瞧圣上的模样,也不过就是暂且压下,待朝堂因圣上无功而返的风声歇了些之后,自然会算起帐了。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史家人再怎么小心,总会有些马脚露出来,况且这东北素来是史家的根据地,那怕查不出半点东西,会让女真人潜进大营,史家人也难辞其究。

莫故微微点头,犹豫片刻后又道:“赦哥儿那里,还请祖父费心了。”

史候爷一家并不可惜,他唯一担忧的便是赦哥儿会不会因为有此外祖而跟着遭罪了。

“放心吧。”二个孙子之中,贾源虽然大多时候偏着像小大人般的贾故,但贾赦也是他的亲孙子,他自然是疼的。

两人再就着女真人之事再谈一阵之后,这才散去。

莫故本就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再加上他深知历史轨迹,说起女真人的阴谋起来头头是道,让贾源一时忍不住击节赞赏,一时又忍不住惋惜,这孩子生在贾家当真是可惜了,如果是在皇家……

贾源心念一动,倒是有了些想法,修书一封与贾老太太商讨不提。

贾源倒是个心疼下属之人,当天便将莫故所给的什么阿斯匹林分给了众人服用,一开始大伙也没当回事,不过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有药吃总比没药吃强些,但药是用在自个身上的,自然用的人最是明白。

只要是用过了这药的人,便就发现此药之灵效,到后来受了伤的士兵受伤之后倒是不再找太医,反而是跟有药的人换药来服用,见效还快些。

莫故悄悄地守在军营中数日,见那些服了药的士兵都没有什么副作用或着是过敏的症状后,这才松了口气。

莫故给贾源的药有限,没多久就被士兵们用完了,好些人还不死心的到处打听起小药丸的来处,就连太医都想再多买一些备用,毕竟刀枪无眼,这药丸可比他们的汤药来的快速多了。

可惜就连提供着贾源都说不出这药丸是从那里得来的,只能含糊说是‘高人’所赠,毕竟故哥儿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一般人怕是理解不了,贾源只好暂且暪着。

看着人人求购阿斯匹林的情况,莫故摸了摸下巴,或许……是时候把他的晋江药铺发展到现世之中了。

当林张氏知道莫故竟然准备在东北开一个晋江医馆时,奇道:“公子怎么想到要行医呢?”

当然,公子的医术自然是够格行医的,这一手医术全然不比外面的大夫差了,尤其是外科一道更是精妙无比,唯一差者便是用药的精细处有所欠缺罢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公子是跟她比较,这才觉得有些差,但相较起外面的一般坐馆大夫,公子的医术绝对是高上一筹。只不过她瞧公子一直潜心修练,再不就是教养孩子,怎么会突然想要下山开起医馆了?

莫故瞧了一眼外面继续跑步的孩子们,淡淡道:“不过是卖些药丸罢了,况且咱们总是得出去的。”

别看便宜爷爷似乎不爱管事,不过真遇上事时,这效率还是迈高的,不过短短数月,便把原本属于史家根基的山海关内外都握在手上,辽阳府内也气象一新。

只不过女真蛮子准备了这么久,岂可能放弃,这段时间以来,和大晋王朝间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眼见受伤,甚至因为细菌感染而死的士兵越来越多,莫故便动了心思想要卖起阿斯匹林了。

既然要卖药,那开个药铺自然是最方便。

林张氏沉默片刻,“公子说的即是,大伙总是得出去的。”

那怕再怎么不愿意,她也不能因为不想让江儿与林爵爷接触,便误了他的前程。

林张氏仔细想了想,莫故口中所说的阿斯匹林她也曾用过,确实是颇有几分神效,不过这医馆总不能光卖药吧?况且这汤药讲究君臣佐使之道,得看过病之后才好调整,公子是做大事之人,那好一直待在医馆之中呢?

对此莫故摆摆手道:“卖药就可以了。”

所谓成药,便是不需要医师处方笺,便可以自行购买并服用,只要按照药品说明书来服用即可,况且阿斯匹林可说是现代应用最广泛的成药之一,而且先前大晋军人服用起来也不见其他问题,可见得以古人的身体素值也是可以使用的。

唯一的问题是这药不可乱吃,得定时定量的服用,现代人自己都会看得懂说明书,倒不是问题,不过时人大多不识字,这用法用量倒是得让人说明给他们才成。

就这样,一家名为晋江医馆的小铺子悄悄地在辽阳府里开张了,小小的医馆虽名为医馆,但竟是以卖成药为主,卖的最多的不过就一种名为阿斯匹林的药丸。

医馆里头竟没有什么坐堂大夫,也就一个半大孩子和其姐姐偶尔来把个脉,再不就是几个小子把用法翻来覆去的说着,还非得要买药的人都记下了才肯卖药,如此奇怪的医馆,大伙都是第一次见着。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家医馆要完,不料这家医馆竟然撑了下去,而且不知怎么的和军方搭上了关系,定期批发药丸到军队里,随着使用阿斯匹林的军人越来越多,其功效也逐渐传扬了出去,来买阿斯匹林的人也渐渐不只军人,就连寻常人家也开始习惯直接买起所谓的成药来服用。

也曾有人对阿斯匹林的密方感兴趣,想试着对晋江药铺强取豪夺药方,但却每每让贾源悄悄压下,即使有些不长眼的人想对林张氏与莫故动手,也总会遭遇各种意外,久了之后,大伙也知道晋江药铺的背后有人,不敢枉动。

就酱,这晋江医馆竟然就靠着贩卖阿斯匹林而经营了好些年。

也因如此,大部份的人都忘了阿斯匹林此一药名,反而习惯以晋江药丸称之。

晋江药铺,晋江要扑;晋江药丸,晋江要完,听到阿斯匹林的新外号后,莫故默默地为后世的晋江点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45.秋后算帐

且不论莫故在东北做起了药贩子, 平康帝回京之后, 第一件事不是先彻查被女真刺客暗杀一事,也不是彻查六皇子的死因,而是先下旨斥责太子, 并且重赏大皇子一脉。

先是大皇子的舅父──叶明被升至正三品的兵部侍郎, 就连大皇子也被封了靖郡王, 倒是成了众皇子之中头一个得到郡王位之人, 一时间大皇子一脉风头极盛, 就连太子也略略退了一步。

凭心而论, 太子监国的这段时间竞竞业业, 不功不过, 孰为难得, 就连平康帝都说不出太子的不是之处。

太子唯一做的较为出格一事便是出手打压了大皇子一脉,不过大皇子与太子素来不合,大皇子又起了夺嫡之意, 太子如此做法也无可厚非,但偏生就是因为太子做的太好, 让圣上捉不出个不是之处,便遭了圣上的忌了。

一连数日, 太子连连遭斥,太子府中乌云密布, 上下人等的神色都极为不好。

太子太保──郝守正忍不住叹道:“这下子大皇子一脉怕是又要得瑟了。”

可惜, 就差几日, 他们便可以把大皇子一脉给推落谷底。

佟主簿亦微微皱眉, “圣上要是再晚几日回京便就好了。”

他们好不容易设了一个局来陷害大皇子一脉,眼见就要收尾了,偏生圣上在此时回京,功亏一篑。

陈詹事越想越恨,“要不是那些女真刺客,圣上也不会匆匆回京,那些女真人当真给咱们添麻烦。”

提到女真刺客时,佟主簿眉眼微跳,悄悄的往后缩了缩。

见到佟主簿有些闪躲的神情,陈詹事故意挑眉高声问道:“佟兄神情古怪,可是有什么问题?”

陈詹事出身为齐国公府旁枝,一直以自己的出身自豪,最是瞧不起像佟主簿这般的寒门学子,特别佟主簿以区区从七品之身成了太子心腹一事更是让他妒恨,见佟主簿神情不对,便连忙点了出来。

太子亦问道:“佟主簿有何高见?”

佟主簿虽然不过是寒门出身,但生性机敏,狡滑多诈,说不定能有什么好方法。

佟主簿见太子也开口询问,苦笑道:“此乃圣意,小的能有什么法子,只是惋惜咱们先前的努力全都白废了,这朝堂的风向怕是又要偏了。”

圣上在玩的说穿了也是平衡之术,太子的威势在监国的这段时日已然达到鼎盛,以圣上心性,势必会捧起大皇子来打压太子,虽知此理,但见自己数个月的心血付诸流水,佟主簿也有些不甘。

太子面色微沉,自也想到了这点,他虽然不过才十八岁,但曾经尝过权力滋味的他,着实不愿意就此归还,更不愿意再受着大哥的气。

“哼!”太子冷哼一声,“我就不信没别的方法了。”

佟主簿摇头,叹了口气,“还请太子之后多多忍耐,好在大皇子已然成婚,为了避嫌,平日不太进宫,只要太子殿下待在宫中,想来大皇子也不好太过折辱太子。”

郝守正眉心微皱,佟主簿虽然好似在劝戒太子,但这话却说的有些过了,且不说他暗示太子龟缩在宫中,着实不像个样,再则,太子毕竟是太子,那怕大皇子一时得了意,也断是不敢折辱太子,顶多就是言辞不敬罢了。

佟主簿之话挑起了太子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太子表情倏变阴森,狰狞道:“不过是个庶子,竟敢踩在孤的头上。”

“太子!”佟主簿眼眸闪过一丝喜色,但乃一副关心的模样劝道:“请太子且忍一时之气,眼下圣上要捧大皇子,咱们也只能顺应圣意。”

佟主簿顿了顿又道:“况且大皇子乃是圣上长子,太子殿下略敬上大皇子几分也是应该,圣上见了,也会高兴些。”

佟主簿越是劝着,太子越是愤怒,“若是让那人踩在我头上,我这太子有何颜面。”

太子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大皇子,明明他才是嫡子,头上却偏生多了一个庶出的大哥,而且那家伙每每因着比他略大二岁,总是摆出长兄的姿态教训着他,下他的脸面。

佟主簿垂下眼眸,意有所指道:“此乃圣意。”

太子神色晦暗不明,最后道:“既然如此,那么──”

一语未完,郝守正连忙阻止道:“太子不可!”

“舅父还要我忍?”太子怒道:“慧妃母子嚣张跋扈,就连母后都被他们所害,以至于难产而亡,我生为人子,不但不能为母报仇,还得对仇人强颜欢笑,岂不是不孝!”

太子说到早逝的妹妹,郝守正亦是微微一痛。

虽然宫中秘而不宣,但他们早就知道,当年妹妹之所以会难产,除了因着她素来体弱之外,另外也与当时慧妃竟将太医院中所有太医唤走,先前去医治重病的大皇子一事脱不了关系,若非如此,太子不必一出生便失母,他们郝家也可以再进一步。

虽也怨恨着慧妃母子,但郝守正仍沉着道:“太子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太子怒道:“舅父!”

郝守正思索片刻笑道:“太子殿下暂且冷静,听闻这次圣上在东北遇袭,是得六皇子引天雷相助,方能脱困!?”

“舅父还当真信了这种鬼话?”太子不屑道:“小六不过就是个小哭包,死了也不过是个爱哭鬼,那会有此能力?”

小六虽然比他小了十岁,但因着父皇疼爱几个岁数小的皇子,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曾经亲手抱过哄过。

说实话,小六生的当真是好,眉清目秀的,怪不得父皇特别喜欢,不过这性子也着实让人捉急,一点点小事就爱哭,又胆小的很,像小六这么一个爱哭鬼,做了鬼之后竟然有了什么神力,他说什么也不相信。

想来是父皇觉得无功而返的名声不好听,这才让人放出了风声,不过扯上小六这么一个爱哭鬼也着实好笑。

郝守正笑道:“只要圣上相信,也就够了。”

太子殿下若有所思,“舅父的意思是……?”

郝守正笑道:“这事虽然是甄妃所做,但这慧妃手里也不干净,不如……”

郝守正悄声说了一计。

太子连连点头,不过又微微迟疑,“就怕夏公公那里不好糊弄过去。”

这宫内之事,父皇绝对是交给夏公公查探,夏公公这人向来忠于父皇,只怕不肯帮他。

郝守正叹了口气,“老臣与夏公公那还有几分交情,少不得得让老臣舍了我这付老脸去求上一求了。”

看上先后的份上,想来夏公公会肯给他几分薄面。

虽是想用小六之死来打击大皇子一脉,不过他们也心下清楚,这失去的终究是回不来了,转来转去,只怕终究还是回到圣上的手里。

佟主簿微微一叹,可惜……错失良机。这一次他们连史家的人脉都牺牲了,还是杀不了狗皇帝。

不过……他望着太子仍有几分愤愤不平的神色,心念微动,太子与皇帝之间早就离心,只要再推把手……

郝守正离开东宫之后,立刻亲自上门求见夏德全。

瞧着郝家送来的礼单,夏德全微微挑眉,“这次太子倒是下了重礼啊。”

他微微沉吟,“让人请郝大人进来,对了,叫茶房备上枫露茶,郝大人特爱这个味。”

“是。”下人自去忙活不提。

“公公。”夏德全的小徒孙──小夏子,眼见一旁无人,好奇问道:“公公素来不掺和这些皇子之事,怎么突然……”

公公是个聪明人,无论太子和大皇子之间闹的再凶,也向来是安坐墙头,笑看风景,从不掺和几位皇子之间的事,怎么今日突然……

“嘿。”夏德全没好气的用力一拍小夏子的额头,“老子的心思,岂是你能猜的。”

小夏子吓的连忙跪下磕头,不断喊着,“小的不敢!求公公绕命!”

夏德全懒得跟小夏子计较,“下去吧,罚你这三天不许说话,不许吃饭,只准喝水,好好想想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宫里只准带耳朵,不许带嘴巴,小夏子这性子,还得再磨磨。

“是。”见公公不过就罚他三天不许说话、吃饭,小夏子松了口气,乖乖的下去领罚不提。

待小夏子走后,夏德全才在郝家送来的礼单上,那一只紫玉凤钗上,用指甲重重的划了一道,好个郝守正,深怕他不肯见他,倒是用起了这招来逼他了。

紫玉乃帝王专用,紫玉凤钗指的便是皇后娘娘,而郝守正所指的,自然就是当年难产而死的先后了,可怜先后当当步步惊心,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好局面,在圣上心底留下的好印像,都快要让这个好哥哥和好儿子给消耗光了。

“夏老哥。”一见到夏德全,郝守正亲热的直呼老哥,满脸的笑意,“现下要见夏老哥可真不容易了啊。”

“郝大人。”夏德全则是微一拱手,略带了点距离道:“小的是那个道上的人,那当得起郝大人一声。”

“当的!当的!”郝守正假意抹了抹泪,“当年先后过世之时……”

夏德全眉心微挑,知道戏肉来了,果然没多久郝守正转移话题道:“我妹子过世前,最是担心太子,生怕他无母之人,被人欺负了。”

“郝大人过虑了。”夏德全皮笑肉不笑道:“莫说圣上素来最心疼太子,太子他贵为太子,有谁人敢欺负他。”

郝守正冷笑,“这慧妃母子……”

“郝大人慎言。”夏德全提醒道:“那可是天子妃嫔,那是你这样的外男好放在嘴里的。”

郝大人真是仗着太子的势越发失了分寸了,无论大皇子与太子之间怎么争,这后宫妃嫔也不是他能置啄的。

郝守正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道:“是我猛浪了。”

他神色一正,“我知道夏老哥最近在查这六皇子的死因,特意给夏老哥送条消息。”

“哦!”夏德全微微挑眉。

郝守正笑道:“夏老哥可知道,这六皇子落水之时,身旁只有大皇子和他的贴身太监在场?”

夏德全轻抿一口枫露茶,“就这样?”

夏德全轻瞄淡写的态度,似乎觉得这点子小事那值得郝守正特意说上一声。

没错,六皇子是大皇子无意间推落水,不过六皇子最主要的死因,还是因为甄妃故意让人给六皇子的药中直接把份量减半所致。

郝守正微笑,“文人有句话叫春秋笔法,太子只求夏公公把大皇子这事略略加重几笔。”

夏德全神情一洌,颇有几分不悦之色,“郝大人是要我欺暪圣上?”

“夏公公言重了。”郝守正略略收敛了笑容,“也不过就是请公公略略多提几句便是,公公可还记得那珠胎毁月……”

夏德全眼眸微眯,望着郝守正许久后才笑道:“咱家真是越来越佩服郝大人了,连自个亲妹子的死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真是够能狠得下心。”

他这辈子自认所做所为绝对对得起圣上,唯一一件便是当年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让先后中了珠胎毁月之毒,这毒极为少见,他也是细细查访数年之后,才知道这毒,万没想到,原来郝家早就知晓了。

郝守正脸上的笑容不变,“我也不比公公早知道多久,此乃前朝遗毒,我们也是无意中得知此毒。”

“郝大人过谦了。”夏德全皮笑肉不笑道:“郝大人乃是世家出身,知识自然广博,咱家不过是个苦命人,穷的连子孙后代都得给自己切了,才能换得一口饭吃,那里认得出这前朝遗毒呢。”

夏德全定了定神续道:“当年没查到先后真正死因一事的确是咱家失职,不过郝大人想用这事来威胁咱家,也未免太小看咱家了吧。”

郝守正跟着点了点头,“话是如此,但如果这珠胎毁月是公公一手给舍妹送进宫的呢?”

夏德全眼眸微眯。

郝守正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着孩童游戏图,但却微微泛黄,而且还冒着好些黑点的白玉佩,夏德全眼眉微挑,那白玉佩的皮色虽与以往有些不同,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这白玉佩算不得什么出挑,但却是他的师父所赐,他一向珍而重之,不过二年前一次意外失落了去,万没想到落在郝家人手上。

只听郝守正续道:“这珠胎毁月是一种香毒,凡是香毒,都必须要有毒引子方能奏效,当年下毒之人果真是心计过人,不但有法子把香料送进宫中,还能把这毒引子薰在公公的贴身之物上,可怜舍妹又怎么会防着公公,这不就中了招了。”

皇后有孕,怀的又是嫡子,最紧张的自然莫过于圣上,圣上当时忙于政事,自顾不了皇后这处,夏德全做为圣上的贴身太监自然得时常帮忙探望,这时日一长,珠胎毁月便在皇后娘娘的体内根深柢固了。

夏德全一摊手,“玉佩还我!”

郝守正得意一笑,知道夏德全终究是应允了。

郝守正将白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夏德全手掌心上,“公公可得小心了,这玉佩最不经薰,这毒引子还在呢。”

这玉是最不经毒薰,要不是那人把珠胎毁月的毒引子薰在玉佩上,过了几年之后,白玉生瑕,他们郝家人就算猜出几分,也捉摸不出这下毒的手法。

“哼!”夏德全眼眸微冷,“郝大人竟然得知几分,不如给德全一个痛快!”

夏德全顿了顿直接问道:“先后那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呵呵。”郝守正倒不藏私,“公公想来也猜出了几分,这事自然与甄家脱不了干系。”

宫中布料大多从金陵甄家而来,这珠胎毁月能进得来,大半也是因着甄家之故,想来甄家是为了给甄妃铺路。

“不过这毒引子吗……”郝守正微微沉吟道:“怕是八公人家的手笔。”

倒不是他不想再细查下去,只不过他们郝家在宫里的人手都用来护着太子,着实分不出人来查着这事了,况且四王八公,同气连枝,也不是像他们这般人家能招惹得起。

“八公吗……”夏德全微微冷笑,“德全明白了。”

呵呵,当真是天意啊,这个史家,让人不收拾他都不行了。

夏德全可记得清楚明白,当年贾史氏可是头一个把名字报进大选名单中的八公后人。

46.史夫人逝

自从史候爷病逝辽阳府一事传回京城之后, 史夫人便就病了, 没多久就有下世之状,不只史夫人病的厉害,就连两个儿媳也日日哭泣, 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外人只道史候爷是病死的, 但她们自家人却知道史候爷是被雷劈死的, 时人迷信, 如果不是犯了大错的话, 怎么会被雷劈死, 再听闻史老大和史老二当日便被圣上下旨扶灵回京, 但圣上却丝毫不提爵位继承一事, 史夫人便知道不好了。

见两个儿媳一脸慌乱, 几个孙子、孙女亦是满脸不安之色,史夫人喝斥道:“怕什么,老爷再怎么说也开国功臣, 圣上再怎么的也会给老爷一个薄面。”

是的,圣上最好面子, 绝对不愿落下一个苛刻老臣的名声。

史老大家的和史老二家的虽有满腹担忧,但看着一脸病容, 蜡黄着一张脸的婆婆,什么都不好说了, 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史夫人见一屋子妇人孩子, 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就连平日里机灵的老二家的也是一脸慌乱, 她把几个姻亲故交拉拔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略略理了理头发道:“让人给贾家下帖子,我明日去贾府一趟。”

大丫怎么都是贾府的正房太太,看在大丫还有两个外孙的份上,贾家总该搭把手吧。

史老大家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强笑道:“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要去贾府了呢?”

“我去见见大丫。”史夫人教训道:“我知道你们还恼着大丫,不过眼下也只有贾家能给咱们搭把手了,贾源深受圣上依重,他的一句话,可比你们娘家人的好几句话都要来的有用的多。”

说到这,史夫人特意看了两个儿媳一眼,暗暗惋惜。

老爷当年给两个儿子说亲之时,只说今后怕是文人的天下,便给两个儿子都聘了文人家的闺女为妻。老大家的和老二家虽然嫁妆不丰厚,但他们史家也不计较这些,只要他们夫妻和乐,也就罢了。

不过一个只是三品官家的嫡女,另一个只是五品官家出身,这娘家不够给力,眼下全然帮不上忙了。

史老二家的推了推史老大家的,史老大家的推了推史老二家的,又使了个眼神,两人都一脸为难之色,似乎是有什么话儿不敢说。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史夫人没好气道:“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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