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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林粤被亲得透不过气了,终于支吾着出声:“慎安……我有话要说!”
“哦,你说……”叶慎安含糊地应着,一时之间食髓知味,舍不得松口。林粤无奈推了他一把,不料人没推动,反而亲得更起劲了。她想了想,只好换了个策略,抬手掐住了他的脸颊。
叶慎安疼得直咧嘴,终于松开,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这女人是有剧毒吧?他揉了揉脸,面色不太好,但语气还算和善:“你说吧。”
“我没忘。”
“嗯?”
“当时我哭的事,我没忘。”说到这儿,林粤微微闭上眼,突然停下了,像在积攒勇气。好一会儿,她重新怯怯地看向他,目光犹豫:“那时我以为我爸要娶别的女人了,就是我们在商场偶遇那次陪着我逛街的女人,她姓姚,曾经是我爸的下属,后来自己独立出去开公司了,就在我哭那天之后没多久……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叶慎安默默听着,一时没吱声,主要是他现在的心情比较复杂。其实这事吧,要放十年前,他绝对能理解,但眼下事情过去了十年,如今再听,就难免感觉有些荒诞了,不怪他情绪的齿轮一时没法准确合上。
但他又的确挺心疼她的。在适当的年纪没能适时排遣掉的情绪,一直积压到成年。成年后,再与旁人分享这些属于少年的微妙心事,自然显得格外不合时宜起来。林粤明白,所以只能打包塞到心底,可那些东西到底越塞越多,最后,就连一道小小的口子,都给严严实实堵上了。
他斟酌片刻,恍然:“对了,我们学击剑的时候,我似乎见过有个挺漂亮的女人来接过你,就是她吗?”
“嗯。”
“她和你爸怎么结束的啊?”
“我不知道……我爸从来没跟我谈过关于她的事,我也没有主动问过。”
显然,林伟庭和林粤一样不擅长谈心,只擅长处理问题。林粤还记得,小学六年级时,她走在路上摔了一跤,当时地上刚好有一截生锈的铁钉,正正当当戳在她的皮肤里。她疼哭了,好不容易一瘸一拐走回家,林伟庭见状,既没有责备她,也没有展露出惊慌,而是非常冷静地让人为她清理好伤口,再送去医院打针。
她那时不过十二岁,免不了在受了委屈觉得痛的时候想找个人撒撒娇,哭一哭,讨一些安慰的话,但林伟庭显然不负责扮演这种角色。负责做这件事的人——她的妈妈,则早早去了。
久而久之,林粤便哭得少了,因为知道多余的情绪没用。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是林伟庭无形中教会她的。
“其实那天我爸有提前交代我,要我放学后和他们一起去吃饭,说有重要的事想跟我说。我害怕他们要跟我提结婚,所以不仅没去吃饭,还忍不住哭了……”林粤说着顿了顿,抬头看着叶慎安的眼睛,似有怨怼,“然后,你就出现了。”
叶慎安神情蓦地一滞。果然,林粤接着道:“你嘲讽我,说我哭起来挺好看。”
叶慎安怔了怔,手指捋过她湿漉漉的头发:“对不起啊,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哭,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对吧?谁让你之前总欺负我啊,我就寻思着,得找机会报仇……”
“你心眼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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