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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物降一物

再过三天就是大年夜了，绺子里从这几日起就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养在后山猪圈里的几头猪都被拖出来嚯嚯给宰了，猪腿猪头猪尾巴……这一炖就炖了一天，酒窖子里的酒也都搬上来了，都是去年前年酿的了，这时候拿出来喝可是正好。

清晨的雾气还没下去，芈丰就洗漱完从屋子里出来了，拿上了两把枪几个弹夹子，一路小跑加蹦跶的跑到后山，“嘣嘣嘣”的打了一早晨的枪，打完到靶子前一看，不禁皱了小脸，这打了几百枪，中红心的竟连十个数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也不蹦跶了，也不跑了，低眉耷拉着眼，只觉自己没用的很，用少爷的话来说，那就是还不如毛毛中用呢。

方攸宁一早也醒了，坐起身披了件衣服，一连喊了几声都没见有人应，这才想起来，丁孙儿跟着大当家的下山了，芈丰一准又去后山打靶了。

他呆呆了怔了半晌，伸手摸了摸身边，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睡的很不踏实，在梦里一直梦见大当家的左拥右抱着那些个窑姐，开心的很，可把他给气坏了。

芈丰推门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撩开了里屋的帘子，拉着张脸，把插在腰间的枪一下拍到桌上，抬头看了一眼方攸宁，他闷声道：“我不学了，老是打不中！这枪子都欺负我！”他说完这话，就红了眼眶，就跟家里人闹别扭的小孩似的，憋屈的不行。

方攸宁淡淡瞥他一眼，对一旁的毛毛招了招手，毛毛一个蹦起就上了床，乖乖的趴到了方攸宁腿上，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一阵转，那样子得瑟的很。

“不练了？行，那就不练了呗，你就乖乖的做个小厮，做个跟班，跟丁孙儿似的就行了，等你再大点就去后边院子里，跟小郑子一块喂猪去，你觉得咋样？”方攸宁摸着毛毛光滑的背脊悠悠乐道，说完拿手边的一个核桃就朝芈丰扔了过去，“你觉得怎么样，打今儿起，你就搬去跟丁孙儿一块睡去吧，也不用识字了。”

芈丰低着头，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由紧紧握了起来，泪花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又被他给生生憋了回去。

方攸宁见状，张了张口，正要哄两句呢，就听院外一声传来，“攸宁，我回来了。”

芈丰伸手拿袖子抹了两把泪就站到一旁去了，背对着方攸宁，那小背影看着真让人心疼哟，方攸宁嘴角扬起，在心里偷乐了一阵。

明哥带着一身寒气就进了门，头上的大毡帽被水汽打湿了结成了冰碴子这一进屋就化成水滴滴答答的朝下流了，明哥“哎哟”一声，拿下帽子就递给了芈丰，“小蜜蜂，给哥哥放到火炉边上烤一烤，我还得靠它过冬呢。”

方攸宁见他进来不由坐正了身子，扬起下巴，给他使了个眼神，“先去炉子边暖暖，这耳朵都给冻掉了吧。”

明哥朝他一乐，“这倒不至于，我们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这可是头一次，以后就习惯了，等来年开春了，冰雪消融的时候，大当家的带全绺子里的去山下那白河里洗澡去，那才是个爽啊！”

这一提到大当家的，方攸宁不禁蹙了眉头，微微朝前倾了倾身子，“明哥，昨天下山，见着当家的了没？”

明哥到了一杯热茶，顺手搬过一把椅子，两腿叉开就坐了上去，听方攸宁这么一问，他不禁乐了，冲他挑了挑眉，“当然见着了，我可不止见到了大当家的，你猜我还看着谁了？”

方攸宁皱眉，斜睨他一眼，不确定的问道，“齐峻？”

明哥摇头，低头喝了一口热茶，“不是。”

方攸宁再猜，“唐老板？”

明哥悠悠看着他，摇头，“不是~”

方攸宁咬着下嘴唇，实在是不想说出这个，他思忖了片刻，幽幽道：“难不成他去找窑姐了？”

明哥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正准备故弄玄虚一下，一抬眸就对上方攸宁那吃人似的视线了，他不由吞咽一下口水，心里暗暗道：大当家的自求多福吧。

明哥轻咳一声，伸手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这小少爷，“我要是说了，你可别跟大当家的说是我说的啊，我这次去大当家的压根都不知道，所以说你可别把我给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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