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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意老板娘

“你知不知道白远，他……”芈丰这一句话没说完，这卖烟的小哥就一下子蹦出了老远，跟看怪物似的看着芈丰，他将烟箱子一合，生意也不做了，转身就要跑，芈丰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笑着喊道：“诶！你跑什么啊？这白远又不会吃人，我也就是问一问，你至于这样么，欸，欸，钱，钱要不……要啊！”

这小哥嘴里喊了句，“这年头钱还能有命重要！”说罢，猛地挣开他的手，直接跑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芈丰站在原地满脸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怎么了？难不成白远在重庆很吓人？应该不会吧，不都说他神勇双全的么？”

芈丰满肚子憋屈，只得继续朝前走，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他已经饿的快走不动路了，再没吃的，他可就要真的饿死在这儿了。

天上的太阳火热的很，眼看就七月中了，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芈丰走了没两步就找了个凉快地儿蹲下了，身边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眼上带着这黑色圆眼睛，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一双瘦的枯骨嶙峋的手里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二胡，嗤嗤剌剌的拉着，那声音刺的人耳膜疼。

芈丰把屁股朝一边挪了挪，掀起衣服擦了擦脸上汗，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芈丰小脸惨白，嘴唇干的都要裂开了，兴许是他肚子抗议的声儿太大吵着身旁这位了，他把二胡小心翼翼的放到膝盖上，一手塞进怀里摩挲了好一阵才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票。

“饿了吧？拿着去买点吃的吧。”他一张口把芈丰给吓了一跳，倒不是这人多么好心，而是这老头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就跟他手里的这个破二胡似的，让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

芈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票，不禁皱眉，这纸票还是好多年前的样式了，现在早就没法用了，这老头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爷爷，不用了，我还能撑一会儿，等我找着少爷就有吃的了。”芈丰谢绝了这老头的“好意”。

这老头的手微微颤了下，他两眼对着正前方，缓缓的将手收了回来，又将那纸票塞回了怀里，接下来两人便是好一阵的无言。

芈丰把身子又朝这老头挪了下，把手伸出来放在这老头眼前晃了好一阵，芈丰小声嘟囔道：“原来真看不到啊……”

这老头咧嘴乐道：“老头子天生看不见，不像小孩你，生来就能看到这世间的万千姿态。”

芈丰心虚的嘿嘿一笑，“我说的这么小声，您也能听到啊。”

“当上天剥夺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必定会让你另一方面突出，老头儿的耳朵是眼睛了。”

芈丰哈哈笑了几声，“那你能看到我长什么样子吗？”

这老头微微一笑，“你这小孩儿伶牙俐齿，听你这声音像是北方来的，个头不矮，再加上你这性子，老头儿我觉得，你小子长的也算中等偏上了，估计挺招人喜欢的。”

芈丰沾沾自喜，“嘿，老爷爷，还真让您蒙对了，当初少爷把我带到山上就是因为我长的乖巧可人，若是我长的丑一些，八成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老头儿笑了笑，没说什么，芈丰蹲在他身边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了，“老爷爷，您是重庆本地人？”

“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的，自从记事就在人间流浪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入轮回，老头儿还挺庆幸自己天生盲眼，这乱世不看也罢啊！”

芈丰有些听不懂，正要问呢，老头儿的脸色就变了，他扭过头，两个黑漆漆的镜片“看着”芈丰，“你小子是不是冒犯什么人了？”

芈丰凝眉，“我刚到重庆怎么会招惹人。”

老头儿用手撑着地，抱着二胡站起了身来，他身上穿着一个又宽又大的袍子破破烂烂的，脚上趿拉着一双露脚趾的布鞋，寒酸的很，他对芈丰说：“小子，赶快跑吧，有人带着枪朝这边来了，老头儿就不掺和你们的事了，你小心为上。”他说完转过身就进巷子里去了。

芈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回身一看，本来就白的脸这会儿更白了几分，下一秒，他就冲出去了好远，心里嗷嗷乱叫，他来重庆不过一天，怎么就招惹这些人了？

芈丰对这儿人生地不熟，没一会就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眼看那些人就追上来了，他欲哭无泪的朝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身子猛地腾起，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墙，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就朝墙那边落去了。

“嘭！”

芈丰落地，来不及缓口气，拔腿就朝巷口跑去，墙那边的人似乎气的不轻，骂了一串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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