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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上元节

作者：宋玉悲|发布时间：昨天16:14|字数：3163

但牧浅歌也知道，如若不是因为她当年以死相逼，又在槐汤宫受了他的辱，大概寰儿的下场跟其他姊妹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从先太子病逝后，她就想到了，牧天承不会放过那些姊妹的。

那些在掖庭欺辱过，打骂过他，还有他卑贱的母亲吕鱼的姊妹，全都死于非命。

这么多公主，只有她一个人活着。

出乎了她的意料。

因为牧天承一直污蔑吕鱼的死和良妃有关，这怎么可能，她的母亲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又有什么道理去动一只蝼蚁一样的人呢？

但牧天承笃定十分，他能放过自己，不过是因为想要折磨慢慢自己罢。

可是啊，嘴上说着贪恋，为了江山和帝位，还是将她送给了顾夜恒。

他一直没有碰自己到最后一步，不过是怕对方太早起疑。

幸好，幸好，是顾夜恒。

是一个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这是她所有不幸中唯一的幸运。

“皇姐？”牧寰的呼唤拉回了她

牧浅歌回过神来，摸着牧寰瘦削的脸问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小男孩皱了皱眉头，犹疑地回答：“无聊，想母妃，想皇姐。”

门外的顾夜恒看着咬着嘴唇，眼睛湿漉漉的牧寰，有些失笑。

姐弟俩性子都有些倔强。

“不怕，现在好了，寰儿，我们以后好好地在一起。”

“皇姐……我们要去哪里呀？”

“呜……我……去哪里寰儿都会跟着姐姐吗？”

“嗯。”

百无聊赖的对话，顾夜恒抬脚终于离开了，嘴角噙着笑。

牧浅歌的伤口不重，可她多日劳顿，送走了牧寰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似乎有人一直看着她。

迷迷糊糊，好像又没有了人。

过了许久，空气中突然有血腥味传来，牧浅歌终于醒来了。

“顾夜恒！”

稍稍瞥了眼，她竟看见顾夜恒光裸着上身，胳膊上血流不止，他在给自己上药。

顾夜恒头都没有抬，淡淡问道：“殿下身体如何了。”

“我……我没事了，顾夜恒，你这是怎么了。”苍白着脸的牧浅歌登登跑来。

顾夜恒低头看了看她光着的嫩白的脚丫，又笑了一声：“去穿鞋，地凉。”

见牧浅歌不动，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伤口发呆，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顾夜恒戏谑开口：“殿下要我抱着？”说完就单手将牧浅歌驾到腿上，带到了怀里。

牧浅歌的眼泪吧嗒掉了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夜恒问他：“你怎么受伤了？”

“前日伤的，不打紧。”顾夜恒不以为然地说着，放下涂完药的手轻轻擦去牧浅歌的眼泪。

这不擦不要紧，刚擦完，牧浅歌哭的更厉害了。

“若我能再周旋一二，你就不会受伤了。”

牧浅歌盯着顾夜恒，呜咽着。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这会儿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琉璃样的眸子水雾雾得，却一眼就能看透那里蕴着的担忧，爱慕，自责和所有顾夜恒不想看到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心里有些杂乱。

牧天承派出去的赵志去利州不是想着自己活，而是死，裴琅去利州也不是为了他，而是转道北上东荒，连他自己也是借机和牧天承彻底公开。

仿佛这悠悠天地间，只有一个叫牧浅歌的人用尽所有力气，只为他能在这场风波里毫发无损。

可，

是真的吗？

她愿意跟着自己来，是因为牧寰在他手里，还是因为这本就是牧天承的另一个局？

或者……

或者……

这是她的真心实意？

顾夜恒睁开眼睛，牧浅歌泪眼迷茫，无措地看着自己。

“殿下当真喜欢我？”

他听到自己问了出来。

怀里的人一瞬像熟透了的小虾，从耳尖到眼尾迅速蔓延开一层红色。

然后，

又登登登跑了回去。

罢了，不管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牧寰在他手里。

牧浅歌也只能永远在他这里。

顾夜恒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发现牧浅歌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鼓成了一团。

又蹭啊蹭，偷偷露出一双眼睛。

正好和他对视，吓的又缩了回去。

哪里是十九岁的长公主，小孩子罢了。

顾夜恒掀开被子，捞出牧浅歌。

她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对黑漆漆的眼睛也看着自己。

然后。

铺天盖地的吻袭了下来。

从眉尖，到眼角，到脸颊，最后到嘴角。

强势有力，温暖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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