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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琪看到这里,不由得讶然!原来并非所有的老人,都愿意和老人一起过日子,不过是没的选罢了。
她以为他的那些殷勤不过是出于老人的孤独,从没想过那是因为爱慕。
“爱神即将拜访,我得准备好,每个细节都不能出错。花要摆在最恰当的地方,让她一看见,就想起夏日的爱情。蜡烛不能点,会冲淡花的香味。纱窗要提前洗干净。还有什么?老了,记忆整天与我捉迷藏,哦对了,还有食物。好的食物和美酒,是情欲的开胃菜。音乐,放她喜欢的,还是我喜欢的?最好,我亲自表演一段。无数姑娘曾经迷醉于我演奏时的风采,不知如今垂垂老矣的我,还能不能用这一招讨她欢心?曲子要先练起来。穿什么是个问题。太刻意,会一下就暴露我低到尘埃里的渴望……穿什么呢?”
“今天她出现在新闻上,尽管她并不是青春美少女,却整个人都在发光。只有没经历过情爱的小年轻和没品位的暴发户才会喜欢那些十八岁、粗鲁青涩、脑袋空荡荡徒有一具皮囊的小姑娘。陶琪这种成熟得恰到好处的女人,才是上帝煞费苦心的杰作。”
“那个该死的小律师,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了我。差一点,我就能触碰到她的面颊,她酡红的、比染了胭脂还要美的面颊,她一定不会拒绝。太久没有与这样年轻芬芳的人儿一起跳舞了,春天在我的身体里舒展,膝盖上了润滑剂般轻盈。我模糊了年龄,眩晕着坠入爱河。哦,那个该死的律师。他乏味无趣浅薄粗鲁,连穿衣打扮都没学会,更别说怜香惜玉了。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可现在,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连他的一根头发丝,我也比不上了……”
陶琪惊讶地看着这些隐秘的日记。她一直以为邵旬之对她好,是在她身上寄托了对孙女的思念,没想到,他对她的关注,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恋慕。可她给他贴的标签,从来只是老人,而不是男人。
她以为,男人和女人过了六七十岁,就没有性别了,他们的性特征都萎缩了,爱和情欲都不再是他们的困扰。
她没想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个老男人,像对待缪斯、对待爱神、对待春天刚冒芽的绿意那样,小心翼翼而又充满渴求地对待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赤裸裸的语句,她除了有轻微的不适,倒并不觉得猥琐肮脏,反而对他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悯。
看着这些荒唐炙热的文字,她仿佛看见一个男人敏感而多情的灵魂,被困在日渐衰败、散发着烂苹果气味的肉身里,却又逃脱不得。
不是不悲哀的!作为一个人,也许一生都会恋慕青春美好的肉体。
与其说这是爱意,不如说是一个人在迈向死亡前,对生命最后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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