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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正是万物萌生,欣欣向荣的时节。
随着天气转暖,京城的百姓迫不及待脱下了厚重的冬衣, 换上轻薄的春装, 趁着闲暇时光踏青出游,欣赏遍地葱绿的美景。
京城盛景之地太液湖自然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热门游玩地点。
碧波千倾,浩浩荡荡, 比起寻常百姓的踏青郊游, 泛舟湖上。勋贵们的游玩方式就奢侈多了。尤其太液湖的北岸分布着上百处个富豪门第的庄园,一个比一个盖得奢华大气。很多都引了湖水入内,怪石为岸,绿水为池, 圈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太液湖。
其中东头的一处庄园, 今日难得热闹了起来。这里本是京城一位老王爷的别庄, 逆王之乱后断绝了传承, 被内务府收回。直到前年才有了新的主人, 被赐给了新晋封的恩南侯。也就是皇帝的表弟陈频。
今日陈频在内中设宴,邀请了相熟的亲朋好友来。比起京城老牌勋贵们动辄呼朋引伴成百上千人的奢靡宴席。这位朝廷新贵今日的宴席显然非常简单。
受邀而来的亲友不过十几人。大都是陈频昔年同学堂的好友,或者翰林院交好的同僚, 若要说有什么特殊的, 便是新任陈国公兄弟了。
自从去年冬, 南陈归降, 献出了水师船队和六郡之地。皇帝龙颜大悦,对这位亡国之君的封赏也非常优厚, 世袭一等的陈国公不说,还赏赐了众多田产庄园。
乾元殿内正式的受降册封礼仪之后,转眼四五个月过去了,这对兄弟在御赐的宅邸中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今次还是第一次出门赴宴。
陈玹站在湖面,遥望着波光荡漾的湖面。
陈璃陪在他身边,笑道:“恩南侯这一趟还备了船,待会儿咱们下湖游玩,从前面的水道闸门,可以直接进入太液湖内。”
今天是他硬拉着陈玹出门的。虽说身为亡国之君,要低调行事,但自家八哥也太低调了。整日里闷在书房看书写字,只怕要闷出毛病来。
趁着今日陈频邀请,拉着他出门散散心。
之前也有很多勋贵豪门邀请两人赴宴,自从归降受封,京城豪门勋贵对这位南陈玉郎极有兴趣,甚至还有一些爱慕美色的勋贵,屡次邀请,百般缠磨。只是陈玹封爵高,皇帝又经常赏赐,也无人敢过分。
这种虚华无聊的宴席,陈璃都没兴趣,更别说陈玹了。年节时候也只跟裴翎、方源几处走动了几回。
不过陈频算是个例外,作为京城的新晋勋贵,他为人低调,不喜欢与豪门世家多来往,倒是几次上门拜访陈玹兄弟,也许是想着毕竟是同源而出。
接触下来,对这个性情温和秀雅的堂弟,陈玹也并不讨厌,所以今日才肯出门。
窝在家里看书看得太久,还真是有些发闷。
春光明媚,陈玹也感觉心情开朗了不少。两人沿着河道一路走下去,不多时就到了回廊边上。
两艘大船已经准备好了。
陈频这个主人迎了上来,笑道,“船已备好,就等着两位了。”
岸边的十几个士子纷纷将目光投过来,在任何场合,陈玹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不仅因为特殊的身份,更因为这种出众的容色。还有刚才酒宴之上,他出口成章的才华,更让这帮读书人折服。
陈频欣喜地领着两人上了左边一艘大船。其他的人大多上了另一艘。
那一艘船上更加奢华精美,内中还有数十名色艺俱佳的歌姬作陪,莺声燕语,无限风流。
而陈玹所在的这一艘就清静多了。歌姬没有,甚至连服侍的仆役都少。整个大船风景开阔舒朗。
知晓陈玹好静,陈频才如此安排。
与他们同船的还有几个读书人,都是单纯游湖赏景的清静人。
陈璃笑道:“堂弟不引见一下吗?”
陈频这才含笑介绍这几个年轻人,出乎陈玹意料之外,竟然大多都是南陈世家出身的。
尤其那个叫叶旷的读书人,眉目俊秀,开朗健谈,举止大方,似乎是陈频的好友。
“这是我之前在呈州书院读书的同学叶旷,他出身密州叶氏。想要参加明年的科举,提前了一年过来,想着在这边的书院读书进修。”陈频介绍着。
叶旷便是当初平西营搜查的时候,将南陈一份陈情书送到陈频手中的人,后来由他辗转递给了皇帝,从而揭露了南军上下的恶行。之后因为两国开战,京城形势大为紧张,叶旷生怕暴露,不敢久留,放弃了科举的机会,直接南下。如今海清河晏,南陈归降,自然要再上京科试试了。
密州叶氏,这个熟悉的名字让陈璃手一抖。看向叶旷的眼神便有些复杂。连陈玹都惊讶起来,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弟弟,方开口问道:“你是密州叶氏子弟,叶嵌礼是你的……”
叶旷立刻回道:“正是家祖。”
这句话说出口,却有些尴尬。叶嵌礼是叶家族长,十几年前,大周兵马南下,正是他暗中开城投降,导致密州战线一败涂地,连白飞恒都兵败身亡。自己原本并没有感觉什么,但此时在这个人面前,却无端升起一种惭愧。
无论怎样辩驳,祖父都是背叛者。
身边几个士子也不禁露出异样的表情。
反而陈玹格外冷静,问道:“他身体可好?”
“呃,祖父已经于六年前病故了。”叶旷小心翼翼说着。如今族中是他的父亲主持大局。
陈玹看了陈璃一眼,继续笑问:“听闻你有一位姑姑嫁入了京城。”
叶旷大为意外:“想不到国公还听说过此事。”
陈玹笑着道:“我在宫中曾经见过叶尚宫,她为人聪慧和善,不知现在过得可好?”
难怪他知晓,自己姑姑在宫中当了好些年女官呢。叶旷恍然大悟。
“我的这位小姑姑天性灵慧非凡,才貌双全。可惜命运多舛,被宫中耽搁了……”说了半截,叶旷醒悟过来,赶紧住了口。看到陈玹并无怒色,甚至脸上还浮现一种怀念,他才松了一口气。
“姑姑嫁入了京城的蒋家,这些年姑父外放,不在京城,不过今年开春已经调派回来了,据说在户部任职,应该夫妻和睦,日子安乐吧。”叶旷笑道。
“叶尚宫才貌双全,之前确实是我南陈宫廷不义,将人耽搁了。”陈玹低声道。
叶旷大为不安,想不到这位南陈末代帝王如此温柔可亲,连忙说道:“只是造化弄人,入宫为官本就是官家女子常事。”选秀这回事儿,历朝历代都有的,哪能算耽搁呢。
“只是陈年旧事了,你们还这么惦记。”陈璃笑着打断两人的话语。
众人这才转了话题。
见陈玹神态温和,另外几名士子也逐渐插话,一行人谈得颇为热络。
“国公年幼时候的《西江赋》是在下最喜欢的词赋了,初入学堂就开始背诵,至今每每诵读,还觉满口余香。”一个年轻人满脸崇拜地道。
“这些年俗务缠身,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心情流连诗文之道了。”陈玹笑了笑,“不过日后有闲暇,倒是可以捡起来。”
他一笑之下,更加风华无双,人人心中浮现欣羡亲近之意,却不敢轻易亵渎,言谈之间越发恭谨。
几个人一番畅谈,陈频命仆役送上果品点心。
谈了不久,大船后头,叶旷又跟陈频一起将钓竿弄出来,嚷嚷着要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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