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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复杂,不是将军看上了他就行了吗。
迟鹰扬不是不会表演,他年纪那么大,玄学杂术他会的可多了。只是,他会的太多了,有点选择困难,得占一卦,看表演什么最好。
啊,不如直接问将军本人好了。
把迟鹰扬当作头号大敌的竞争对手们,听到了要表演才艺,都来纷纷打听,迟鹰扬这位算卦先生,能表演什么。
刚刚表示热爱旅游的徐公子徐沼,便来好奇地问道:“我会画山水,那位仁兄表演现场打拳,那位仁兄则是表演唱曲儿,那位仁兄会表演舞刀弄枪,哦,还有那位,会骑射,好像能一边骑马一边射中蝴蝶,很厉害的!先生,你会表演什么?现场算命吗?”
迟鹰扬摇了摇头:“表演的,我会得挺多的吧,算命不炫酷。”
行走江湖,表演杂术,赚点小钱钱,又能哄小孩子开心,挺好玩的。
徐沼好奇了:“很多?例如呢?”
“是很多啊。”迟鹰扬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比如招蜂引蝶——”
徐沼不禁想到,这位先生现在的样子,穿得又红又金的,还长得俊美过人,还真是招蜂引蝶。
迟鹰扬继续道:“画地为牢、引蛇出洞、刹那开莲……”
徐沼问道:“画地为牢,那是什么?在地上画画,就能困人的?”
迟鹰扬回道:“差不多吧,起初只是用来关蚊子的,蚊子吸血太坏了,在蚊帐外面飞也嗡嗡的响。画一个圈,把蚊子关在里面,就好啦。用来困人,也行的。”
只是,这个小杂术,表演起来不够炫。
引蛇出洞那些,引出的蛇啊鼠啊,表演给贵人看,恐怕也不太好。
徐沼真的好奇了:“先生您会这么多,真的不好选择,那您准备表演什么?”
迟鹰扬点头道:“是的,太多了,刹那开莲、种花结果、撒豆成兵、五鬼搬金什么的,几百年前就有了,真的太普通了。”
迟鹰扬纠结起来,还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才能与时俱进。
世界变得太快,他还没跟上呢。
岂料,徐沼好奇得要死了,问道:“先生,那可以随便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吗?”
“行叭,你看花生。”迟鹰扬随手一挥,在碟上的花生米,瞬间竖立,扭动着身体。胖胖圆圆的花生米,好像在跳舞似的,让徐沼叫好不已,大呼神奇。
但,这种表演,看在其他人的眼里——
这两人,莫不是个傻的吧?
明明花生一动不动啊?
抠门!
那什么表演,虽然决定了表演给将军看,让将军给他挑个最好的,不过,当茶会结束,迟鹰扬都不打算挪动一步。
不急的,就在礼部等一等好啦。
迟鹰扬一边喝茶,一边悠闲自得地吃免费的花生米等着。
说起来,礼部的花生米真好吃,又胖又脆,不愧是用来招待外邦使者的上好花生!
……
迟鹰扬真的又算中了,凌灏渊真的需要去礼部请他。
本来凌灏渊并没有打算去礼部,在众目睽睽之下请走一个打算入赘他家的男子,这太惹眼了。但是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不得不去。
这还得从叶季歌身上说起。
像叶季歌、凌灏渊他们这些武人,性别是双儿,天生气力比不过男人,所以必须每日勤练苦练,才有机会超越男儿,维持军中地位。
而且,自从昨日知道难得的貌美公子有意入赘将军府之后,叶季歌茶饭不思,一夜消瘦,得找凌灏渊打斗一番,才能转移思绪。
叶季歌今日下了值,一如往常地找凌灏渊,准备去凌灏渊的镇国将军府里的演武场比武,却得知凌灏渊最近不在将军府,接下来都住在位置偏僻的小别院里。
叶季歌感觉有些奇怪,去到小别院,便问起凌灏渊:“将军,怎么最近要住在别院了?”
凌灏渊如实回答:“我不想在银子先生面前暴露身份,但银子先生给了我一张符镇宅,没想到那符真有用,晚上一只鬼都没有偷摸出现,他们都被挡在房外,不敢进来。我只好每晚在这儿睡个好觉。”
叶季歌瞪大了双眼,惊叹道:“真的?那位先生不但长得俊,还能这么厉害?”
那位先生想要入赘的,长得美,能让将军睡个好觉,将军捡到宝了!
羡慕!
叶季歌是凌灏渊的发小,他也知道的凌灏渊自小见鬼的事。
凌灏渊为了不被张牙舞爪还滴血的鬼伤害,从小晚上都不睡觉,甚至日夜练武驱鬼,一身杀敌的武艺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他还试过睡在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
鬼太猛了,烈日下都能出来,庙里也敢进去,就追着凌灏渊吃。
奇怪的是,那些鬼就追着凌灏渊吃,好像凌灏渊是大餐而别人都很难吃似的,对别的人都不屑一顾。凌灏渊又通过练武练就了一身杀气,能制住鬼,身边的人才幸免于难。
这么多年了,凌灏渊什么方法没用过,都不行,有位过路的天师还说凌灏渊体质特殊,特别吸鬼,必须练武,才能以杀止杀。
叶季歌作为他的至交好友,也是特别心疼他。
现在,叶季歌头一次听见凌灏渊晚上能睡个好觉,心里惊讶得不行,又替好友开心:“这么神奇?只用一张符纸,那位先生就把将军二十多年的见鬼症状解决了?”
凌灏渊的内心是十分感叹的,尤其是,当他见到银子先生徒手抠鬼时,内心十分震撼。此时,凌灏渊便点头道:“的确,银子先生是位很会抓鬼的先生。符纸一放,晚上睡觉,那些鬼就进不来屋里。”
叶季歌好奇了:“这太棒了!先生厉害!那符纸长什么样的,可以去看一看吗?”
凌灏渊听了,就直接把叶季歌带到自己房里,他们都是男双儿,完全不用避嫌。
床顶之下,那张符纸,还稳稳地贴着。
符纸不是一整张都服服帖帖的,三分一的部分贴着床顶,另外三分二的部分,正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飘扬。
飘得让人胆战心惊!
叶季歌把脑袋伸到木架床里,瞧着那贴着的符纸,显然十分担心:“这符纸,是那位先生用浆糊黏上去的吗?怎么不多黏一点浆糊?要不把窗户关了,符纸尾巴这样飘来飘去,看得我心慌慌的。”
万一符纸掉下来就失效了怎么办!
凌灏渊也觉得是,只是有些犹豫:“那位先生没有用浆糊,我只看到他手指一点,符纸就自动贴在床顶了。”
叶季歌道:“有点玄乎,没有浆糊那肯定黏不住,那位先生绝对私下偷偷摸摸的黏浆糊了。要不我们加一点吧。”
凌灏渊想了想,同意了,让人拿了浆糊来,先在床顶的木梁上糊了一通,接着捏住随风飘荡的符纸尾巴,想把符纸按在浆糊上。岂料,他完全没有用力,竟然就把这道符给揭下来了!
凌灏渊:“……???!!!”
这么容易揭下来的吗?
这还不止,被揭下来的符纸,从凌灏渊捏住的地方起开始发热,符纸无火***,没一会儿,整张符纸都化作了灰,散落在床上。
凌灏渊捏着那抹灰,久久说不出话来。
叶季歌抱头蹲下,颤颤巍巍地小声问道:“那个,把灰捡起来,还能当符纸用吗。”
凌灏渊沉默了一阵,见到一些鬼怪已经穿窗进屋了,阴气袭来,让他冷得难受……凌灏渊幽幽地说道:“都化灰了,还能有用吗?”
叶季歌低头认错:“我错了,不该提议用浆糊糊它的。”说罢,叶季歌忽然又昂起头来,激动道:“那位先生说他要申请入赘将军家!那他人在礼部吗?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凌灏渊又是沉默。
礼部帮他挑夫婿,他去礼部寻人,都不知道要引出多少误会来。
但这么厉害的先生,不亲自去请,怎么显出诚意来。
叶季歌见凌灏渊沉默,又问道:“那位先生不在礼部吗?那我去找人查查,这么好看的年轻先生,还穿着桃红的衣服,一定很多人见过。”
凌灏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查,他应该在礼部,昨晚下雨,我还让他留宿了。”
叶季歌听了,长吁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能找到人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请他吧!”
凌灏渊幽幽的望了他一眼,说道:“你知不知道,请他一次,需要半两银子。”
叶季歌听了简直震撼了:“!!什么!这么厉害的天师,请一次只要半两银子?!”
凌灏渊:“……”
他当初身上只有半两银子。
能睡个好觉是挺好的,但那符纸碰碰就成灰了,一张符纸半两银子,短期来说还好,长期来说,这是一笔大银子!
如果半个月半两银子,一年就是二十四两。
要是省下来,能养多少残疾老兵。
叶季歌站起身来,说道:“是我怂恿将军去碰符纸的,我的错,酬金我来给吧。将军,您真的不能只给他半两银子,他报名了当将军您的夫婿,要是将来见面了,知道了将军您的身份,知道了将军您这么抠门,他肯定要反悔不入赘了啊。”
凌灏渊:“……”
叶季歌又劝道:“这么美的先生不能放过啊!要是先生的厉害被别人发现了,办同一件事,将军您只出半两银子,别人出十两黄金,那把先生给抢走了,将军您晚上还能睡得着吗?不能对男人抠门的啊将军!而且还是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就算没什么本事,光长得好看已经能让很多人眼热了。”
凌灏渊:“……”
凌灏渊不答,转移话题道:“银子先生让你找的老者,你找到了吗?”
叶季歌回道:“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没回音,等找到了成功为他的后人减刑,我再亲自登门,上门去感谢先生。”
说完,叶季歌接着道:“所以,将军,您这次准备给先生多少酬金。”
凌灏渊冷静道:“不给。”
一铜板也不给!
叶季歌:“!!!???”
凌灏渊抹了抹手上的灰,说道:“他说过,符纸能用半个月的。”
言下之意,要是中途出了问题,那不关他的事,是银子先生的问题。
银子先生也没说符纸不能碰。
凌灏渊决定亲自去礼部,不但是去请先生,还有点问罪的意思。
金叶子
凌灏渊乔装打扮,换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玄衣,带着同样普通的叶季歌去到礼部的时候,迟鹰扬还在礼部招待来宾的地方,正在给徐公子算命。
厅堂里来往出入的人不少,但,不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凶猛战将、将军亲兵,都不能见镇国将军一面,就是见面了,也不会认识。
凌灏渊他们乔装打扮,很容易就找到穿着金丝红袍的迟鹰扬,见迟鹰扬在忙,便在远处等候。
而与迟鹰扬交谈着的徐公子,正是爱好游山玩水、喜欢观赏各地美人美景,今天表示可以带镇国将军一起观赏将军所拼死守护的大好河山的徐沼徐公子。
徐沼徐公子第一见到穿红袍金丝的算命先生,而且迟鹰扬还长得忒好看,对他们都一直叫好,心胸广阔,他一见就想结交一番。
见迟鹰扬正孤独地吃花生米,徐沼便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迟公子,你会算命算卦?那你能算算我可以入赘成功吗?”
迟鹰扬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瞟了自投罗网的徐沼一眼,温和道:“可以的,请先给卦金。”
徐沼愣了愣:“啊?”
真是个实在人,够直白!
徐沼更想结交了。
可一旁就有别的申请入赘的男子,皱着眉打岔道:“徐公子,你的问题问的不行啊。我们都是报名入赘的,他当然说不会成功了,能打击一个就是一个。而且,你见过算卦先生穿新郎衣服,穿得这么,这么红的?”
“对啊,一看就知道道行不高,要算卦才不找他,找年纪更大更有经验的先生不更好?”
“才学多久,还收卦金?给他算已经是给脸了,也就随便问问而已,这还要收卦金?徐公子,你别被骗了。”
……
这么多人一起明着骂银子先生,听得凌灏渊直皱眉。但远处的迟鹰扬,依然一派悠游,整个人闲适地挨在木椅中,修长的双腿舒展地伸出,还好整以暇的又吃了一颗花生米。
叶季歌也皱眉道:“大家都质疑他,先生完全不气的吗?”
迟鹰扬看起来不但不气,还能微笑开口:“既然你们只想随便玩玩,不给卦金,毫无诚心,就随便找我玩儿,那我为什么还要帮你们认真推算呢?我衍一派的规矩,只有大祸临头而无法解救的、贫苦的、将死的人,才不收卦金。那么,你们想我不收卦金就给算吗?我可以的。”
“……”
“……”
“……”
不!不可以!乌鸦口!这种人千万和他别说话!
迟鹰扬才不是个纯粹的好人,因为这样,整个师门除了他都飞升了,就他功德不够,飞升失败。
即使这样,迟鹰扬也不打算改。
这些人眼中的嫉妒和话里的打压,迟鹰扬又不是看不出来。
此时他不但继续开口,还直接点名了:“谷琨,你今年二十六,是家中第三子,素有才名但屡试不第,连个举人身份都没有,你也放弃了科举。平日借口书院念书,却爱上青楼,才名也是在青楼传唱而传出来的,在外养了三个——”
谷琨脸色都变了,打断道:“你别说了!”
迟鹰扬继续道:“三个外室,我算算,分别是男双儿,女双儿,和一名女子。可你爹是区区五品官,家中第三子,怎么在京城养得起三个外室呢?因为你爹虽然自诩清贫,但实际上——”
谷琨急了,他冲上前去,低声吼道:“求你别说了!”
说着,他的手就往怀里掏去,掏出一张银票来,看的在座的人们一阵哑然。
迟鹰扬失笑道:“不,刚刚我忘记说了,师门规矩,不义之财万万不能收。从小平民身上搜刮来的银子,给我我也不敢要。”
迟鹰扬说罢,还向远处的凌灏渊招了招手,说道:“广镇贤弟,麻烦你把这人送到衙门去,附耳过来。”
不知怎么的,凌灏渊竟就这样乖乖的走上前去,在迟鹰扬身边弯腰,把耳朵送了过去。
温热的吐息掠过耳畔,凌灏渊耳朵一热,接着就听到能指证谷琨他爹罪证的具体位置。
这样的神算子,凌灏渊本来是不敢信的,哪能听算命先生的一面之词就搜查别人的家?但凌灏渊亲眼见过迟鹰扬抠鬼,那谷琨的表现又有猫腻,信任从一分变成了十分。
如果搜不出来,正好可以证明谷琨他爹的清白,不是吗?
对打斗十分在行的凌灏渊,轻松地把谷琨擒获,又压低了声音,交代亲兵去办这件事。而刚刚随大流质疑迟鹰扬的竞争对手们,现在都有些怕了,生怕迟鹰扬这乌鸦口点中他们的名字。
现在他们不敢质疑了,不怕迟鹰扬不靠谱,也不怕迟鹰扬算不中,虽然他们家也没有做见不得光的事,可是他们还是怕!
怕的是人家算了之后不收卦金,那岂不就是暗示他们要大祸临头!
但要是收了,岂不是有救?有真材实料的先生,能帮他们催吉避凶,竟然让他们遇上一个,现在心里都痒痒。
迟鹰扬的视线在他们脸上一一略过,有的有些惊慌,有的却已经把银票掏了出来,双手奉上。见迟鹰扬愿意收银子,他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愿意收才好,宁愿他收。
迟鹰扬微笑道:“一个个来,好好排队,既然有诚意,我会认真好好算的。”
凌灏渊看着他们一脸感恩戴德的模样,他的心情:“……”
银子先生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迟鹰扬瞄了凌灏渊一眼,说道:“广镇贤弟,请你稍等一会儿。”
叶季歌在将军粗犷英俊的脸上瞄了瞄,又在迟鹰扬那白皙透嫩的脸上瞄了瞄,神色莫明。
广镇贤弟??
将军年二十八,先生看起来明明更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比将军年纪大。
但是将军并没有否认!
叶季歌轻声问道:“先生比您大吗?”
凌灏渊摇了摇头,回道:“我猜,比我嫩。”
就口头上喜欢占占便宜。
要是没有真才实干,凌灏渊早就让人把他打发了。
叶季歌见着凌灏渊那副不打算追究的样子,十分愕然。
随便别人喊他贤弟,这似乎不是他认识的将军!
而迟鹰扬那边,则被一堆求算命的人围着。徐沼还十分爽快地掏了银子,说道:“我第一个找先生的!”
迟鹰扬笑:“好的,先给你算。我一看就知道了,你入赘,是不成功的。”
现在没人敢说迟鹰扬断语别人入赘失败,是居心叵测了。但心里还是会这样想的。
迟鹰扬料到别人可能会腹诽,便又说道:“我是说了你不会入赘成功,可你来都来了,就不会努力继续下去吗?肯定会努力的。看你的相,就知道你爱好自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四处游览,不喜欢成婚成家,被束缚在宅院之内,也不想乖乖当官,对否?”
徐沼不认识凌灏渊,此时即使凌灏渊本尊在,他表述心里话毫无压力:“是的,我想寻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双儿当夫郎,与我一起游览各地,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
迟鹰扬又道:“你在文书方面有才华,应该精通书画,以后会是名垂千古的人物。我想想,你既然游览了那么多地方,那有写游记吗?”
徐沼一拍大腿,笑道:“有的!但是很散,写在给友人的书信里。先生的意思,是写画出书吗?可以的,我也觉得好。这样老了不会忘了各地的美景,也能把各地的风俗人情传下去。”
迟鹰扬点头,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式盘。
方块为底的式盘上,圆圆的天盘油光亮泽,上面刻着的文字非常圆润,让人一个都没看懂。
徐沼好奇了,叶季歌甚至把脑袋伸了过来,瞄了又瞄。
而凌灏渊见迟鹰扬在忙,他也不急,在耐心等待着。
头一回见到银子先生看相推命,只看一眼张口就来,没有摸手也没有看全身,挺神奇的。
迟鹰扬摆弄了下六壬式盘,排了天盘十二宫和四课三传,说道:“你爱好各处游玩,难免会遇到祸事。有一劫可以避免。明年五月,绝不可以南下,不然,会犯水厄。”
徐沼听了,立即拿纸笔记下来,还感谢得情真意切,非常情真意切,还马上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金叶子。
金叶子!金灿灿的金叶子!
迟鹰扬八风不动,继续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热爱游山玩水的人,果然富有!
而那片金叶子,也亮了叶季歌他们一脸。
叶季歌见了那片金灿灿的金叶子,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下凌灏渊,小声道:“将军,您看?别的男人不但给银子,还给金子,您呢?变得富有了的先生,还会因为半两银子跟你走一趟吗?”
凌灏渊:“……不给。”
不给就是不给。
但是他可以送一些布匹。
宫中赏赐不少颜色艳丽的布匹,但他不喜欢,府里也没有女子和女双儿,都是男双,艳丽的布匹没有用武之地。
要是造成衣服,穿在银子先生的身上,应该会更加好看。
不然,银子先生只有两套衣服,其中一套还是他送的,那也太寒酸了。
从今天看,银子先生的吸金能力不俗,没一会儿就从银子先生变成了金子先生,还爱吃豆腐不爱吃肉,十分好养,但他身上却穿着陈旧的衣物,银子都花哪里去了?
仙师本仙
在座的人,不少都有从众之心的,见到那么多人围了上去,都给迟鹰扬算中了,现出惊叹的神色,他们也心生好奇,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玄乎,是不是真的能算中。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一个人惊叹不出奇,总不能个个都是托儿吧!
于是,这么小半天,除了徐沼给的金叶子,其他碎银积少成多,让迟鹰扬赚得盘满钵满,效率比他摆摊高多了。
开心!
而凌灏渊和叶季歌则在一旁坐着喝茶等待。
叶季歌好奇道:“看他们的表情,先生应该都算中了吧?先生这般厉害,怎么看起来,不太富有的样子?”
凌灏渊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他能算中已经发生的事,取得信任,却不一定能算中以后的事。算中了,也不一定能解。”
解不了,就混不下去了,因此而变得贫穷。
叶季歌又道:“可能给您那张驱鬼符,本事应该不差的。”
凌灏渊“嗯”了一声,那符的确有效,这点他认。
可金子先生真让人看不懂。
说金子先生喜欢金子吧,他收卦金,又只道随喜就行,还拒绝大额银票,只要碎银实物。说金子先生不贪财吧,他又坚持要先收卦金,不是贫苦、大难、不义之人的卦金,都坚持要收。
真是矛盾。
凌灏渊那探究的目光,持久地放在迟鹰扬身上。
等了好久,有亲兵来报,谷琨他爹藏着的账本,与别院里小妾屋里密室的赃物,都搜到了,大理寺的人还夸他们太厉害,这都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凌灏渊与叶季歌对视一眼,都觉得金子先生真的太神了。
又等了好久,迟鹰扬终于把排队求算的都算完了,凌灏渊才终于得以上前。
刚刚求算命的人们都还没全部散去,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直等待着的凌灏渊和叶季歌。
这两男双儿在礼部等这么久,不知道是在等谁呢?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原来是在等开口就中的神算先生!
他们看到,当迟鹰扬收好所有银子,就向凌灏渊那边点头说:“久等了,我去解个手,一会儿一起走。”
好像被双儿等着一起回家似的。
偏偏凌灏渊回了个“好”字。
他是觉得,反正都等这么久了额,也不差这么一小会儿。
看在别人眼里,就有点猫腻。
但他们刚找迟鹰扬算命完,找他催吉避凶,感谢还来不及,于是此时只把这事藏在心底,告发的事他们不干的。
可别的没找迟鹰扬算卦的竞争对手,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悄咪咪的找了留守值日的礼部官员,把礼部值日的官员请出来,去大道边上候着,等着迟鹰扬解手出来,指了指迟鹰扬和两男双儿并肩同行的背影。
其中,性格最冲的乌尧,直接理直气壮地告状道:“大人,那位迟公子,他不靠谱。看!那两个男双儿专门来等他,一等就是很久,还和他亲密的聊天,毫不避讳,迟公子现在申请入赘将军府,都不避讳这个,不和其他双儿保持距离,以后岂不是会更加明目张胆?为了将军,这事一定要好好查明才是。”
礼部留守的官员内心激荡,表面上却十分平静,完全不说破,只回道:“好的,我也看到了,会跟进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迟公子和双儿走在一起,不一定是那种关系,或许是亲戚,也或许是别的关系。没有真凭实据,光凭猜测指责别人,也太鲁莽了一些。”
告状的乌尧点头只得称是,暗暗决定要搜出证据来。
入赘将军府,入赘那金碧辉煌的将军府,这么大的诱惑,竞争对手能拉下去一个就是一个!
但乌尧一介平民,只听过将军大名,没见过将军本人,完全不知道,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礼部的男双儿,就是镇国将军本人。
而礼部的人,也不会告诉他们将军的身份。
他们礼部自己人知道就行,将军乔装而来,明显不想让人喊出身份,他们说破干啥呢。
而镇国将军的眼神儿,一直看着迟公子,尽管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这样长时间地盯着一个男人,还如此耐心地等他,已经能让人察觉出很不对劲了。
何况,迟公子还是将军的老亲兵亲自送来,交代要好好照顾的呢!
在这选夫入赘的当口,镇国将军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礼部,来接走一个报名入赘的男人,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就是在暗示表态啊!
不,是明示!
值日的官员赶紧把这事在礼部通传开去,将军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莫要有不长眼的欺负迟公子才好。
而这事儿,当然要给宫里吱一声。
……
迟鹰扬前脚走出礼部,随凌灏渊去别院,小李天师后脚才来。
小李天师李纯厚兴冲冲的来到礼部,茶会已经散去了,求问迟鹰扬所在,却被告知迟公子已经出门去了,也不知道要去哪。
李纯厚听了,有些失望,却听礼部的人问道:“天师大人找迟公子所为何事?可以留下口信,等迟公子回来了,我们转告于他。”
李纯厚没见到迟鹰扬真人,不便说出原因,就只回道:“也没什么,就是看他命格面相俱佳,一时好奇,想来看看真人。他真人真的长得像画像那样好看吗?”
礼部的人回答道:“不,不像的。”
李纯厚听了,长吁了一口气,听到迟公子不像画像,不知怎么的,内心却十分遗憾。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长得和仙师一模一样,必然是画师搞错了。
画师怎么会这么粗心,偷看他们供奉在太卜署的仙师像,还偷偷画出来,害他们心情起伏。
却又听到礼部的人惊叹道:“天师大人您不知道,迟公子长得太俊,真的太俊了,他那么好看,画师的画,只能画出他一点点皮相,画像之美,根本不及他本人的十分之一!他姿势洒脱,气度斐然,真人比画像好看多了。总之他的俊美,画像完全画不出来。我也是男人,见了他,都生不出妒忌之心,也难怪将军看他看得入迷。”
信息量太大了,李纯厚一时哽住。他心潮起伏,扯住自己故意留的络腮胡,这礼部的大人说话说得他心里一上一下的:“你的意思是,他比画像更好看?”
礼部官员点头。
李纯厚又问道:“也就是,画像其实和他长得像?”
礼部官员摇头:“不像,不够他本人好看,天师大人,您看了就知道了。”
李纯厚:“……”
李纯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将军还盯着他看?什么时候?”
礼部官员回道:“就刚刚,将军把迟公子请出去了,小的没敢问他们去哪。天师大人,您精通卜算,下次来之前可以算一卦,这就不用白跑一趟了呀。”
李纯厚又哽住,默了默,才回道:“好的。”
见到有人长得和衍一仙师一模一样,他太过于激动,出门都没有算一算,衍一仙师的转世在不在礼部。
不对,仙师的行踪,他应该算不出来,所以才没有算。
既然礼部官员这么提议了,李纯厚掏出六壬式盘,他有迟鹰扬的姓名、画像和八字,算人在哪应该不难。
但是——
李纯厚头一回迷茫地看着式盘,明显天机被扰乱了,式盘的象简直乱来。明明迟公子人在京城,式盘竟然告诉他,迟公子在千里之外的南边??
李纯厚并不放弃,掏出奇门遁甲专用式盘,排了八宫八神,又算了一遍。
这下更神了,说迟公子在万里之遥的北边!在山沟沟里!
李纯厚:“……”
他从未试过这样的,又换了别的易占之术。事不过三,这次他郑重地去净手,念静心净口神咒,再从怀里掏出三枚算卦的铜钱,摇动。
初爻老阴。
二爻老阴。
三爻还是老阴。
李纯厚:“……”
六爻里面,这么快就出了三动爻,李纯厚暗道一声不妙。
但已经开始卜问卦神,那就不能停,李纯厚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四爻老阳。
五爻老阳。
六爻老阳。
这是天地“否”变地天“泰”。
六爻一成,用不着装世应六亲六神,李纯厚都知道这卦又失败了。
六爻全是动爻,明显乱来,一般心不诚,或者变数太多,才会这样。但他心诚得不得了,这卦十分跷蹊!
本卦还是“否”,直接告诉他寻人是不可能寻到的;变卦是“泰”,泰卦卦辞,逆势强求反落空,强求寻人是不行的。
本来李纯厚对迟公子画像一事还有存疑,这下什么疑惑都没有了。
能扰乱天机,让他变着法子卜问都寻不到的,必然是仙师本仙了!
但是李纯厚还是决定每日来蹲守。
尽管仙师转世肯定会进宫,但万一能早一点点见面呢!
……
安南王府。
在找迟鹰扬的,不仅仅只有李纯厚小李天师一个人。
在迟鹰扬离开之后的第三日,安南王府的王妃收了惊吓,终于生产了。
而她生出来的,竟然真的是一个小女娃儿!!
这个世界上,有四种性别,分别是男、女、男双、女双,双儿的额头上,会有一红点,红得越艳丽,表明受孕的几率越高。
四种性别,四分之一的概率,都被那天的那位主动送上门的小先生,给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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