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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还是先去休息吧，老板应该没什么事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来看看。”

李郁点点头，“我换一杯水就过来。”

李郁把新倒的热水放在柜头，只听得一声呻吟，仲定扬身上的被子动了动，一双眼睛睁开黑黑的一条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后，李郁才想起该生气该瞪眼，然后甩脸扭头走人。可是，仲定扬的手先一步从被子里探出，微微弯了弯手指，黑溜溜的眼睛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湿气，一眨一眨。

李郁差点就把手里的毛巾甩过去了。装什么无辜！卖什么萌！

但也只是差点。

“觉得怎么样？”李郁靠了过去，问出的和预设的完全不同。

仲定扬张了张干燥的嘴唇，说话毫无力气，只有浅浅的气息吐纳。

“什么？是要水吗？”李郁低下身，却被拽跌在他身上，肩胛骨撞下巴，两人都痛得皱起了眉，嗷嗷呻吟。

“你怎么那么瘦？都是骨头。”

“你管我！混蛋！混蛋！混蛋——！”李郁气得不行，轻轻一挣后再不敢动。肢体间的摩擦感窜烧到大脑神经，即便隔着厚实的被褥，女人贴着男人，柔软抵着坚硬，清晰可辨。

仲定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双铁臂牢牢箍住，让李郁完全没了办法。

他撅撅嘴：“嘘。”

“嘘你个大头鬼！你个混蛋，快把我放开！亏我还照顾了你这么久！”李郁以大声的喊叫掩饰内心的虚软，只是呼出的热息拂上仲定扬的脖子、耳垂，惹得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一双黑眼沉沉压下。

李郁只得转开头，闷在被子里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所有的指谪都弹射在软软的棉花上。

“我要你听。”

“听什么？”

“你的心。”

室内一下陷入了安静，一深一浅的呼吸声交替响着。

仲定扬揉揉她的发顶，“李郁，你真得知道自己的心吗？”

她的心……

李郁搅动着咖啡勺，一圈又一圈，热烫的咖啡悄然冷透。

人心是最难测的，即便她能像紫霞仙子钻进身体里把自己的心瞧个仔细，也未必能探询到答案。

有些事发生了才知道，有些人失去了才珍惜。

他是这个意思吧？

李郁抬起头，望着花坊里忙碌的身影。仲定扬分明察觉了她的视线，淡淡的一瞥后又弯下腰去。换作平常，他一定会挑着眉回瞪她，满脸抓着现形的得意。

李郁灌一口咖啡，小脸皱成一团。实在苦得不像话。

那天，她伏在他的身上呆呆怔住。然后小方很“适时”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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