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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转身她也可以想象，仲定扬现在是怎样一番恶质的笑容。

一双长臂从棉被底下探来，揽住她的身体。

“你先起来好不好。”李郁还是不敢看他。

阳光够耀眼，够灿烂，一切的真实丑陋无所遁形，黑夜给予的无知无畏到了白天自然破灭。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以这样的纯粹，以这样的赤裸，面对身后的男人。

仲定扬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非但把她紧紧揽在怀里，还扯开了棉被，火辣辣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流连梭巡。似乎他从未迁就过她，总是按着他的意愿，他的步调执意行事，她只好在他的强硬下同步起舞。

他，和他，是多么地不同。而她竟也会被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目眩神迷。

“不要这样，不要看。”她知道挣不过他，只好又翻个身把自己埋进床单。

“为什么不看呢？我就是要看最真实的你，去了解最真实的你，不管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我早就做好了要得到全部你的准备，就像在地铁第一支电话接通时，我就豁了出去，要交付全部的我一样，那个最最真实的我，剥去了保护的自我，真留下最真的本我。”

仲定扬的手指爬到李郁的背上，激起她一身战栗。

“我可以很温柔，可以很体贴，可以二十四小时都很阳光开朗，就像那个时候的仲定扬，再博取你的欢心。可是，现在我不想那样了，因为我想得更长远，我想要一生一世，我想要你爱上我，爱上那个最真实的仲定扬。所以在你面前脱下伪装，用自己的本我来试探你的底线，即便把你弄哭，即便让你为难，我也放纵着不停止，因为——我想知道这样的我，是不是也能被你接受。”

他吻上她的背，很满意唇下的瑟缩颤抖，“很疯狂，可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哪有人……会像你这样。”两个人总是以最好的面貌彼此靠近，彼此融合，直到有了笃定有了把握，才一层层地剥开伪装，直到最后连伪装也懒得伪装。

仲定扬勾勾唇，“不要命的赌徒啊，一开始就下狠注，就是让自己没有退路。在你的身上，我下了一辈子的赌注。”

他喟叹一声，将李郁翻转过来，拨开她盖脸的头发，两人裸裎相对，用真实熨贴真实。

那一刻，李郁凝视着他的脸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这个男人胜过另一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和这个男人走到最后。可是，是他和她，共同携手探进这个领域，这个她和另一男人从未触及的领域，这个对任何女人而言，情感特殊、意义非凡的领域。

是他，仲定扬，先一步占领，坚定强势，悍然插下红旗，飘啊飘，扬啊扬，在李郁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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