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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衍私底下也有对我非常温情的时候，好几次都因为救我受伤，我内疚的时候他就嘲笑我没本事就算了，腿还这么短，打不过还跑不了，真是愁人。如果我接着跟他斗嘴呢，这就算翻篇了，如果我还滴滴答答掉眼泪呢，他就会过来哄哄我了。常用的无非是“别哭了，男人的后背不就是为了保护女人的吗？”或是“你就放心吧，我皮厚，不碍事的，要不你来掐掐？可别趁机揩油啊”，差不多我也能被哄好，然后他就会嘲笑我说，只有这时候还有点儿女孩子家撒娇的意思了。

阿离想伸手给我抹眼泪，但手伸到一半，估计是记起来没办法触摸到我又给缩回去了，张了好几次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我好，最后只好说：“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哭得眼睛都肿了就更丑了。”

我从出生起，娘就过世了，那时候小，什么也不懂，因此也没什么机会体验过生离死别的滋味。长到十岁上头我爷爷病逝了，那会儿我爹可伤心了，说是老人在，人生尚有来处，老人去，人生只剩归途。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没少挨我爹揍，次次都是爷爷护着我，我那时候就觉得爷爷为什么总要躺在木头匣子里，不出来陪我玩儿呢？

今天的哥舒衍也一样。原本天天都能见到的人，怎么能忍受有一天见不到？那样的日子，一旦有过，如何再忍受再难拥有？

阿离见我情绪又低落起来，试图逗我开心：“说起来也幸亏你还没跟他成亲，以后如果遇到更合适的人，还是可以继续追求你的幸福的，退一万步说，这不也有我陪着你吗？我俩长得这么像，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他啊！”

我怎么跟他解释才能解释得清，这根本不是张脸就能解决的问题呢？不过也没有必要非在这儿跟他解释清楚了，我朝他挤了个笑容，大概不太好看，因为他看完我的笑整张脸挤成了一团，仿佛更加忧愁了。

人生啊，哥舒衍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我本来活得没心没肺的，现在开始忧愁起来了，阿离……阿离都不像是阿飘了，每天都特别担心我也会变成阿飘，跟他相亲相爱去。

晚上我爹来看我，聊了几句我就顺便问起圣上之事，我爹脸色瞬间有些尴尬：“是这样的，上次跟你说的还有一半没说完……”

我静静看着他编。

“这次真不骗你了，”我爹摸着小胡子，有些感慨的样子，“十年前死的那个确实是替身，如今的柳贵妃不也只是个替身？杨子令有张良计，咱们就有过墙梯，圣上真身都不在宫里，他要上哪儿找守护龙去？”

“那圣上究竟去哪儿了？”我问。

爹淡淡一笑回答我：“你见过的。当初奉圣旨前去乌龙山拜师学艺，还和太子拜入同一门下，你就从来没想过智光大师何来这么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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